她坐在他身上，挑衅般抬起他的下巴：“看在你这么舍不得我的份上，勉强宠幸你一次。”

她说着俯身就要吻他，顾惟省轻笑着侧开了脸，将她从身上拎了下来，给她盖好被子又揉了揉头发：“明天开庭，早些休息。”

遇天涯窝进他怀里，蹭了蹭他的颈：“顾惟省，一想到明天之后就再也见不到马璃霜母女了，我本来以为我会很开心。”

但其实她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雀跃。

有些遗憾从它形成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是无法开解的死结。

伤痛落在十六岁的遇天涯身上，却形成了疤痕一直跟随她走到二十七岁。

哪怕时隔多年后终于看到恶人遭了恶报，曾经的愤懑和怨恨却也早已无法弥补。

“任何情感都不必分给她们，浪费精力。”

顾惟省的低语传入耳中，遇天涯终是弯起了唇角，没再开口多言。

后来很多年，遇天涯都没再想起过那一日的开庭审理，左不过只是大概走个流程，物证早已齐全，顾奶奶作为人证出现的时候马晓萱在被告席上几近疯癫。她被判了整整十年责罚，马璃霜则因为罪行不同，只有六年。

遇天涯看得出，马璃霜在接受判决的时候根本没把这六年放在眼里。她以为遇伯至一定不会放弃她，总有办法救她出火海。

瞧着马璃霜信誓旦旦的表情，遇天涯忽然感到一丝快意涌上心间，没忍住轻笑了一声。

遇伯至的确为她做了不少努力，可惜就要把自己也送进跟她相同的结局中去了。

她的笑声很低，转瞬即逝，没被任何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