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女,老闺女,你这是怎么了?”麻炎媳妇儿将手直不楞的跳了起来,就去扶闺女。
麻炎伸手拦住了媳妇,“你让闺女歇歇,也缓缓神。昨个出去到现在回来,一天一夜,估摸着闺女都没歇过。”
麻晚晴揉着太阳穴,慢慢坐起身子,满面苦涩看着爹。
麻炎使劲顿了顿拐杖,要张嘴,刚提起了劲,就又泄了。
“闺女,你怎么想起问慕容娘娘小时候的模样?”麻炎媳妇给闺女打着扇。
麻晚晴要过扇子,自己扇着,深吸了几口气,这才说道:“明个一早,您和爹去宗人府一趟,给小六子过继录档;名字是大柱国和冯大学士商量着给取的,‘麻耀祖’。”
“麻耀祖,麻耀祖,这名字起得不错。” 麻炎媳妇儿喜滋滋的。
“青山以后可能很少回家来了。苏仆射收他做了入室弟子,以后青山在苏府和仆射大人的子女一样,有自己的院子,随意进入‘万三千’阅读藏书。 仆射大人还写了荐书给国子监,明天青山就入国子监读书。”
“好啊! 好啊!苏大人那可是西魏第一才子,青山拜了个好先生!”麻炎媳妇儿越发高兴,忽视了丈夫的脸越来越阴沉。
“小六子,以后也不能天天陪着你们了。”
“不是刚说好的,六子过继麻家了。咋又不能陪着我们了?”
“六子也不愿意,可他认的师父不答应,非要他住在师父家,学习兵法武艺。”
麻炎媳妇儿顿时急了眼,肥厚的手掌重重的拍着案子,“谁呀!这是谁呀? 给人当师父,这么霸道?!”
麻晚晴无奈的看着母亲,低声说道:“英武大将军,兵部尚书高松。 他还说了.....”眼睛斜瞄着父亲,“爹要是不答应,就去高府找他,手底下见真章,打赢了他,六子领回来;不然就把六子交给他,他保证教出个勇冠三军的大将军。”
“这人太霸道了!”麻炎媳妇儿,说着说着,又喜上眉梢;眨巴着眼睛,嘴角挂着抹促狭的笑意,俯身问麻炎:“嗨! 英武大将军给咱孙子当师父,是不是就成了咱家的晚辈了?”
麻炎 “吭哧,吭哧”直喘粗气,说不出话来。
“嘻嘻!他们哥俩都有了师父,青霞呢?”麻炎媳妇儿开心的追问道。
麻晚晴看母亲得知两个外孙现如今的状况,表现出的开心样子,索性彻底放开了,说道:“国公夫人和陛下正在为青霞斗嘴。 时间也不会拖太久,估计也就一两天,敕封,慕容青霞郡主,还是宇文青霞公主,就会有个结果。”
“青霞公主,,,,,,公主! 你是说,陛下要敕封青霞公主? 宇文家两代人都没出过一个公主呢了! 宇文青霞公主......\"
麻炎媳妇儿这会儿已经震撼晕了。
“对! 现在青霞就在宫里陪着陛下呢。
昨天,国公夫人接了我们母子进府,青山哥俩被国公留在了身边,夫人张罗着把福禄街各府的夫人都请了去,庆贺找到了我们母子。
没承想,几个上了年纪的太夫人,见了换上宫装的青霞,竟然当场下跪,口呼“叩见娘娘。”。 惊动了国公,国公过来见到换过装的青霞,也是脸色大变,直呼‘象,太像了。’
晚上国公夫人就说了,要去给青霞讨要个郡主封号。我还一个劲推辞。没想到一早宫里就来人,把我和青霞接进了宫,哪想得到,陛下非说,先王宾天前,留有口谕,要他找到我,以姑母之礼相待。
我和慕容娘娘相熟是真,若说娘娘留话,让娘家人照顾我,还有几分可信。 先王心系江山社稷,又哪会记得我呢?
我自然不敢认了这门亲事。推说要回来和你们商议,正要离去,国公夫人便进了宫,和陛下言辞激烈的争辩了起来。
陛下竟走下御撵,拉着青霞,问国公夫人,二人象兄妹吗?”
听得入迷了的麻炎媳妇儿,脱口问道:“像不像?”
麻晚晴苦闷的点着头。“如果不是青霞是我的亲闺女,见了他俩站一块,我也会认为青霞和陛下是亲兄妹二人。”
麻炎突然问道:“郝琦知道吗?他什么意思?”
麻晚晴有些埋怨的瞄了父亲一眼,坐直了身子,抬头已是眼神清澈 :“朝廷也调动了郝琦职事,迁尚书省新设的广安司,拟任司丞,只是暂时官衙配属尚且需要时间,稍晚点才公布。
郝琦在尚书省办差,得知我和青霞被召进内宫,特地在内宫门口等着我。
见面后,详细的问了我和三个孩子的事。他不同意我搬进国公府,说到青霞,郝琦的态度也很明确,他说咱家是陛下的家臣。”
麻炎媳妇儿听的不明不白,皱眉问道:“女婿话说一半,到底是个啥意思?”
麻炎腾的站起身,颠倒了拐杖,一下便把媳妇儿捅的贴在椅背上。
麻炎媳妇儿抬眼,见丈夫面容狰狞,眼放凶光,知道丈夫是犯了一根筋的毛病,立即乖乖的一动不动。
麻炎像是从胸腔里憋出来的,一字一顿说道:“晚晴,你现在就去进宫,求见陛下,恳请陛下敕封青霞公主封号,就说是咱们全家的心愿。”
王小石整整昏睡了一下午,醒来已是晚霞满天。
伸了个懒腰,冲姐姐展露出个灿烂的笑脸:“姐,我饿了。”
气氛压抑的王家小院,顿时云开雾散。 屋外站了一溜的婆婆们,踮着脚往外走;苏大娘子,冲着厨房甩着袖子;只有给荷花缸换水的大砖头,依旧遁着恒定的节奏,从井里打水注入荷花缸。
看见温暖如释重负的丑脸,王小石促狭的轻声问道:“怕我死了,你变不回漂亮的模样了?”
“你!”温暖白玉般的手指,掐在王小石腰间软肉上,忽而觉得不妥,慌张地看向床榻另一侧的王芝秀。
幸好,王芝秀已经站起了身,向外走去。
等姐姐出了门,王小石呲着牙,恨恨地说道:“你要谋杀亲夫呀!”
温暖蓦然神色萧索,惨然欲涕,“公子,你就别再拿我消遣了! 我命不好。”
“命不好,还能比我更不好吗? 生下来就是活一天是一天。 别哭! 活着,就每天高高兴兴的,管他以后如何。”
温暖乖巧地点着头,把泪水强忍了回去,一笑,比哭还难看。
“高县丞一直在等你,有事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