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夏日是一年之中象征着万物欣欣向荣,繁荣昌盛之姿。
放眼望去,到处是郁郁葱葱,枝繁叶茂,繁花似锦的景色。
湛蓝深远的天空,一眼望去,清澈的仿佛如同深海倒翻,让人心旷神怡,说不出的舒坦。
俗语说:“夏至难逢端午日,百年难遇岁朝春。”
如此百年难遇之日,正在西北军大捷全胜之后。
然而今年安城的夏日,内城与外城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景象。
惶惶许久的内城终于又迎来了夹道相欢、互祝安康的祥和之景。
大街小巷车水马龙,人流如潮,皆是一早出门采买明日端午之前需要洒扫庭除、驱灾辟邪的事物。
逢人就见三分笑,说的或许就是现在的此情此景。
没了那令人闻风丧胆,战战兢兢,不敢出门见天日的压抑日子,安城的百姓们逐渐将笑颜不吝展露在脸上。
那种大难之下,安然逃过一劫的想法,再没有比这特殊时期更让人感同身受。
但安城里的百姓们也没忘了外城中那些为了守城而牺牲的将士们。
他们没有过度张扬喧哗,他们知道自己眼下的安宁来之不易,是万万千千将士们以性命换取来的。
所以当端午节那天一早之时,安城所有百姓带着自己的一份心意,把用五色丝线串起的粽子与祝福送到知州府衙,请宋知州代为转赠。
与内城的祥和之态相比,外城却是一副大战之后的颓废。
里里外外,焦土绵延,焦败荒凉,山河破败的模样,若不是那残存的城楼上还有士兵把守,或许早就被人误以为这是无人之地了。
安城西北军大营内,在一片白莹莹的遮幕下,西北军里只要是还能站着的人,皆都在此,他们望着面前乌黑一片的棺材,神情肃穆、悲悯,泪流满面。
上官瑾瘸着脚,满头大汗,慢吞吞地把沈傅恒与众将军的衣冠放进木棺内,他准备让人不日便将他们送回故里。
上官瑾眼里噙着泪水,悲痛万分。
上官绪心情也很沉重,他隐藏着身份随在上官瑾身侧沉默着。
他深知自古以来,每朝每代的万里山河都是由众多将士不顾一切牺牲,拿自己的性命换来的,如果可以,他真的不希望自己脚下每寸泥土里再有他们的鲜血与骨肉。
上官瑾把所有东西都布置好,回身看向宋知州,轻声说道:“报谏本王已经早早写好让人快马加鞭呈给皇上了,宋大人回去后早点把人手安排好,早点送他们回家。”
宋知州点点头:“臣明白,一会臣回去后便点兵过来。”
宋知州说着一边给上官瑾让开路,让虚弱的随时都能昏倒的上官瑾赶快进帐内。
“后日姚意霖带着大军可能就能赶到了,本王对他不敢指望,所以这件事本王还是希望能麻烦宋大人。”
上官瑾靠在上官绪手臂上撑着,还没走几步,他几乎就被上官绪半拖半抱进帐内了。
因为上官绪实在担心他脚伤的更严重,怕他以后有影响。
宋知州垂着头。“臣明白。”
说起姚意霖,上官瑾就来气,上官钰回的旨意明明说道他令大军路上快速疾行,除了吃饭休息路上不得延误,只需半月之久便能到达西北。
他自己也算过时间,按照上官钰给的日期确实如此,除开不能与冬日行军的天气因素相比,姚意霖完全可以用半月时间把大军带到西北,可实际情况是,他却是迟迟晚了四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