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颜逸去了隔壁黄云几人帐内暂住,他门口的大门帘被人用两根粗壮的木头给撑起。
今天一早,等屋里清明透彻,来来往往的人才看清屋里一片狼藉,惨烈混乱的打斗痕迹。
七具尸首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各个鲜血满面,露在外面的皮肤青紫斑驳,惨不忍睹。
王余让人把尸体清理出去,又换人来把颜逸的帐内给重新擦洗整理。
外面司远不知道从哪翻出来一根炮竹,摆在地上,神叨叨的说:“今天大年初一,给将军的帐内去去晦气!”
说着在王余一副看傻子的眼神中把炮竹点了。然后一阵噼里啪啦的炮竹声远远传开,把中军主帐大营内研讨事情的众人都给惊了一跳。
中军主帐内的地上,跪着昨晚安排守颜逸营帐队伍的队长,已是惶惶不安中的心又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的心跳都差点儿给停了。
昨晚失责,疏忽职守,被敌人混入其中没发现不说,还给编到了主将帐前,害主将差点受伤、失命,若论起万死难辞其咎。
本来已经都怕的要死了,心里正绷着一根弦等着上将处决,猛然被这一串炮竹声响给吓的直接湿了裤裆。
坐在案后的颜逸眉头一皱。
上官瑾立即嫌弃的五官都挤到了一处。
“颜将军你看……这怎么处决?”靠案右侧坐着的沈傅恒犹豫着问。
现在正值交战时期,每个人员都很重要,虽然他们的作用发挥的没有那么大,但每个人也都做到了努力。
今天又是新年第一天,正是全军上下喜庆欢乐的时候,不宜惊扰军心,颜逸想自己也无大碍,最终给了最轻的处罚。
杖责三十,以儆效尤,然后降为普通士兵。
黄云喊了人把他弄出去。
颜逸才转身问坐在一边苦思冥想的蒋大夫,与另一位一直在军中坐镇的于大夫二人。“二位先生想到了吗?”
颜逸问的是昨晚那毒。
是什么毒能让人闻上一息就能让人身体麻木,还会脑子晕晕沉沉的产生幻觉。
他自己吸入的少,只感觉到了头脑眩晕,舌头发麻。
但是根据王星描述的,他不仅舌头发麻,全身都是麻的。
而且脑袋眩晕后还出现了严重的幻觉,竟看到了他和他哥王余小时候一起在河里摸鱼的情景,而且那件被他都忘记到天边的事情,是很清晰很清晰的浮现在他眼前,就像自己真实的回到了那一天一样。
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颜逸知道的都是溶于水和食物中的毒,喝了,吃了才会让人有所表现出来中毒的症状。
像这种闻烟气味的他也就只知道有蒙汗药这类使人神不知鬼不觉昏睡的。
于大夫摇头,他还真没见过。
蒋大夫沉思一会后,不敢确定的说:“老夫倒想起来一样名叫桃桃夭的植物,春末夏初开粉色的花朵,叶像柳叶,它全身的毒在汁液上,但是不好提取,所以一般都是取它枝叶晒干,留存而用,只因被火烧后烟也可成毒,可是没那么臭。”
上官瑾问:“会不会是掺了别的东西?”
蒋大夫敲着自己手心赞同点头:“不排除这个可能。”
颜逸略一思考又问他:“先生说的这种植物胡蛮之地有吗?”
蒋大夫仔细想了想说:“好像……没有。”
“这植物它不仅喜阳光,还喜湿润,像胡地那干燥的都是沙漠,很难生存。”
“那哪里有?”
“哪里有?”蒋大夫垂目略一细想片刻,忽然眼睛一亮,欣喜说:“哦,南蛮!南蛮有!”
与蒋大夫欣喜表情截然不同的是颜逸与沈傅恒二人震惊、不敢置信的表情。
南蛮!!
颜逸觉得这事情变得好像更复杂了。
怎么跟南蛮也扯上关系了?
莫非不是胡人不仅把他们相邻的安国控制了主权,把持了安国朝正,还已经把手伸出了更远之地?
那有没有与南蛮已经达成共识了?
不知上官钰到底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