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安顿好之后,已经是未时。丁淑慎午睡还没醒。
安清诺在小垄溪走一圈了。菜地旁山坡边都长了她想要的蒿菜,是一种矮生气味如艾叶的青蒿。她在乡下外婆家,跟着大姨采了好几回,春天时和腊肉做社饭吃,他们那地方都叫它蒿菜。她蹲下采了几根放在鼻子下嗅了嗅。真香,久违的味道。心下思虑:这蒿菜什么年代都有吗?她又掐了一把,捏在手上慢悠悠地走回去。走过一个小土坡,她好似看到了熟悉的植物:野葱。蹲下扒开青草,野葱细细长长的葱叶拖在青草上。她试着用力拔出了三五根,白色小葱头有的断在了土里,有的被扯了出来。安清诺拿起来闻了闻,自言道:真香。
在一个地方发现了野葱,安清诺便想着周围应该也有,岂料,就这一个地方有三五丛。她有些沮丧地抓着蒿菜和野葱回到林溪家。
林溪从灶房出来,见安清诺手里的绿色的草不是草菜不是菜,疑惑道:“安小姐去外面采的什么?”他凑近看了看,“哦,是胡葱和青蒿。”
“嗯。还有哪些地方有这些?”
“安小姐要很多吗?那边垄上有啊,胡葱很多的,这青蒿菜地边上多。”
安清诺听得心里那叫一个高兴,“林叔,您家有腊肉吗?”
“有,每年腊月会熏猪肉。安小姐想吃,今晚上就割一块炒着吃,正好拌上这胡葱。”林溪笑的很亲切,像对自己的闺女说话。
“嗯。谢谢林叔。”
安清诺便跟着林溪来到他家灶房。梁上一排木挂钩,挂着一条一条的腊肉,还有一条腊鱼两只腊鸡。她有许久没吃腊味了,仰头看到黑黢黢的腊肉,直咽口水。“林叔,我要买您家的腊肉。”
“安小姐说话见外了,我们得安大人的恩惠多的多,正愁没机会报答他,吃几块腊肉还要给钱,不妥。”
“我父亲为朝廷办差理所应当,你们是受了皇上的恩典。”安清诺说得在理,林溪听了也没反驳,但心里就是认可安大人为民着想又清廉。
“我多问一句,林叔家可有糯米?”安清诺心里已有了大概,如林家有糯米便不用去集市上买了。
林溪笑着点头,“有有有,这几年都种了糯稻,收成还好,拿去集市卖价格也公道,”觉着安小姐又问腊肉又问糯米的,有些不明白,“安小姐是要今晚煮点糯米饭吃?”
安清诺一听他家糯米也有了,这就省事了,又想起要蒸桶,便问可有蒸饭的木桶。
好像她想什么林家便有什么似的,林溪将农具房打开,一个水桶大小的木蒸桶放在隔板上。不是新的,已是用了些年头。“很少用,嫁女儿时做喜宴用了几天,久不用,有些松箍了,要放水里浸泡半日。”
“那有劳林叔拿出来泡泡水,我要用到。”安清诺暗自欢喜,心想事成的事就这么想到了。
林溪的老婆陈氏会绣活,正在绣锦缎枕套上的花蝶,说给未来儿媳准备的订婚聘礼。
丁淑慎坐她旁边看了许久,直赞叹她手巧,“陈姐姐这手真是巧了,我就愚笨得很,什么针线活都不会,以后两个女儿嫁人,我竟没有绣品陪嫁给她们,唉,我这母亲做得不好,不及陈姐姐啊。”
陈氏尚不知安家大人什么官位,但一家大人和孩子的气质和修养应是高门大户出来的,见相公这般恭敬地对他们,心下也是恭敬得很:“夫人多虑了,咱们乡下时兴这绣品当嫁妆,你们可以有其他陪嫁的。”这话说得中听,丁淑慎听着便是。她一时有了一个同龄的女伴说话,情绪好了许多。
萧炜和安显荣牵着安其琛在小垄溪农庄看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