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压陷入了昏迷,精神再度飘向远方。
按照天·甲子九的时间,距离陆压上一次昏迷,又过去了两天。
陆压已经有整整四天没有注射精神抑制剂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长期的精神暴动,非常容易导致陆压彻底迷失。上一次在县衙的暴走清场,就是因为主体意识昏迷,被泥丸宫原本用作柴薪的怨魂们附体作乱,差点弑师。
强烈的昏睡感压制了剧烈的疼痛,陆压再次沉睡。
梦境。
……
灯光昏黄的地下室,无尽蔓延的长廊,滴答滴答的水声传来,但是却看不见任何的水渍。
面前的男人沉默不语地坐在椅子上,仍然是那套熟悉的装扮,灰蓝色的高领夹克护住脸庞,黑色的牛仔裤脏兮兮的有很多灰尘,一看就是很久没有清洗过了。
陆压睁开眼睛,浑身传来的剧烈疼痛差点让他再次晕过去,手腕上的伤口仍在,只是出血量没那么大了。
本体的状态会影响陆压在梦境世界中的表现,这件事陆压也早就知道了。
但是他并没有因此而紧张,反而放松地叹了口气。自己在梦境中还有喘息的时间,他要利用这段时间来好好地思考一下自己要怎么破局,最好是有某种爆豆良方,让他马上变身超级赛亚人,一接干掉外面那两具狗娘养地非人类僵尸。
陆压觉得这是个非常好的可行方案,但是就是不知道怎么执行,因为每次从这间地下暗室出去之后,他都会失去一部分记忆,所以每次进入这里他都感觉很新鲜。
陆压抬头打量了一下这周围的环境,前面坐着的那个人不必说,这是陆压对于地下暗室唯一的记忆——即使忘却这密室的一切,陆压都会记得有这么个怪人坐在这里,还有出门的方式:揭开他覆盖着脸庞的长发。
周围的环境,可以说除了两人容身的小小位置之外,周围的一切都已经彻底毁灭,倒塌的墙壁,布满烧灼痕迹的地表,但是在这些东西之外,陆压仍然额能够感觉到这是一间虽然毁灭但是仍然密封的密室,完全没有考虑到这里已经被毁坏到这种程度可能会存在什么通往外界的通道似的。
这是陆压的思考死角,对于密室的设定,陆压深信不疑。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我拥有安师口中所说的神力?”
陆压思考着,但是完全没有任何结果,思来想去,只好把所有希望寄托给面前的老朋友。
陆压起身走去,想要眺望远方,但是那里只有不见边际的黑暗,他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转眼去看那位老朋友——蓝色夹克的长发小子。
这不看不要紧,这一看陆压便发现了,面前此人对比上次绝对有所变化!
陆压被这变化吓了一跳,赶忙细心检查起来,环绕着观察,种种变化简直叫人触目惊心。
双脚被砍掉,一只手被砍掉,躯干像是被重炮轰击了一样,整个瘪了下去,只是蓝色夹克仍然坚挺,没受到一点伤害。
“这是怎么回事?”陆压惊惧自问,面前之人他见了少说数十次,从前每次都是完好无损的样子,今天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这是被谁上刑了?
“好残忍!”陆压忍不住咋舌。
蓝色夹克男人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呼吸仍然均匀,嘴角边的一点黑痣若隐若现,陆压想要伸手去摸他千疮百孔的身体,但是还没等碰到那触目惊心的伤口,陆压就突然感觉到了后背传来了阵阵寒意。
这人胸腹所受的伤痕怎么和自己如此相似?
思路打开到这个程度,陆压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索性脱去自己上装,摸了摸自己胸口的大坑——那是被九婴一个露面撞的——两者的凹陷深度与造成的创口,甚至折断的骨头位置都一模一样!
这绝对不是什么巧合能解释的。
陆压赶忙又去看他手,虽说自己仅仅是手腕受伤,但是这人断手的位置和自己手腕创口的位置也是一模一样。
一样的伤口,类似的身形……
陆压感觉自己好像把握住了什么。
……
“喂!你干什么!!”
王元符原本只是脱力,但是还没有失去意识,刚刚他是感觉到了九婴可能还有战斗能力,但是没想到陆压把自己一脚踢开去迎接那巨大蛇口,但是还来不及他谴责蛇方的无礼行为,陆压的双腿就在他面前被那像是铡刀一样的蛇牙斩断,王元符被面前这一幕惊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就这么结束了?这个大闹县衙耗死二哥击败大哥的人,这个浑身谜团的人就这么死了?
陆压两条短腿掉落在地上,因为长时间缺血失血的原因,零落的双腿创口并没有多少鲜血洒落,王元符挣扎着往前,想要将其抢回来,但是一旁的其他蛇首瞬间就把这两条腿也吞掉了,而且完全无视了王元符,好像他陆压就特别好吃似的。
而且陆压的血好像也不似刚才,有那样的腐蚀性了。
“呵呵,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投,现在后悔了?完了!”猫又虽然也狼狈地趴在地上,但是嘴上却是半点不饶人,抓紧机会嘲讽王元符。
“九婴,那个壮的归我,你帮忙咬死之后给我吃!”
猫又眯起猥琐的双眼,看着王元符说道,但九婴却不含糊,瞬间伸出一颗蛇首杀向王元符。
“啊啊啊不要啊,大哥救我!”
王元符想要点燃天青雷莲,但是做不到,身上的所有力量都被刚才荡平森林的那一招榨干,威风凛凛如天雷罗汉,现在也只能在地上匍匐着期待别人的帮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