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宿敲了敲门,子桥微微一愣,然后放下药碗,起身亲自过去开门。
陈宿毕竟是长辈,而且他与他们有救命的大恩。
“陈师傅,请进。”
“听歆儿说,你们想和我们一起回帝都?”
“是,不知道会不会打扰你们。”
“打扰倒是不会,这是这一路上怕是得有几个月的时间才能到啊,我和歆儿出来,本身就没有带多少银两,再加上出来的时间也长了。回去的路上,你们若是与我们同行,只怕,会多有艰难啊。”陈宿眼底划过一抹尴尬之色。
子桥微微一愣,当下轻笑了一声,“陈师傅不说,我倒是忘记了,这几日实在是太过担心我家公子的伤势,这才忽略了。我们摔下山崖,身上也没有多少银两,我不方便离开,还劳烦陈师傅,去把这块儿玉佩当了吧。这是上好的和田玉,也是能值不少钱的,应该足够我们到帝都了。”
“这这怎么使得,你这玉佩,想来也是很重要的东西吧。”
“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陈师傅不必在意。而且,来日我也是能够把它赎回来的。”
“这好吧。”
“那就有劳陈师傅辛苦一趟,换些银两来。不知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启程?”
“明天一早如何?”
子桥点点头,“既然如此,陈师傅,您能否顺便租一辆马车?”
“可以,你且放心,我来安排。”
“多谢您了。”
“别客气。”
子桥叹了口气,眼神颇为担忧的看着无殇。
按理说,公子伤的并不重,早就应该醒了,只是不知道为何,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清醒过来。
第二日一早,陈意歆便来敲子桥的房门,告知他马上就要启程了。
子桥便背上无殇和陈意歆一起下楼,陈宿和车夫已经在外面等候了。
“爹,我们下来了。”
陈意歆巧笑嫣然,很是生动明媚。
“上车吧。”
“好嘞。”
陈宿租的马车足够大,这放下一个无殇再坐三个人也不是什么难事,更别说这车里还放了一堆吃的。
“子桥,你的玉佩,真的不要紧吗?”陈意歆听自家爹爹说了这件事,心里多少有些歉疚。
子桥摇摇头,“不要紧的,不是什么很重要的玉佩,也只是个装饰的物什罢了,丢了也就丢了,如今还能有所用处,已经很好了。”
那真的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真正重要的的东西,哪怕再难,他也不会轻易拿出来的。这就是原则。
“那便好,不过啊,以后若是有机会,一定要把它赎回来啊。”
“好。”
陈意歆听见了子桥的回答,开心地笑了出来,没等缓过来,马车一个颠簸,陈意歆便照着惯性向前摔了去,子桥眼疾手快赶紧抱住了她,“歆儿姑娘,你没事吧?”
“嗯,没事的,谢谢你。”陈意歆被子桥抱着,脸上快速的闪过几抹红晕,眼中更是羞涩万分。
真是,丢死人了!
陈宿抿着嘴一笑,倒是没有出声。这两个孩子,将来有没有那个缘分走在一起,那还是说不准的事儿呢。
想到这里,陈宿掀开车帘子,就看见车夫躺在地上疼的打滚。
“哎呦,你们怎么能这样啊,无缘无故的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呵,在这柳林镇,大爷我就是王法!怎么着!”
“你你欺人太甚!”
“本大爷就欺你了,怎么了?怎么了?你是能把我怎么着啊?狗腿子,滚开!”
车夫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爬起来,哆哆嗦嗦的走到一边,就是不敢再跟他对着干了。
谁不知道这个土霸王是谁啊。
他说的没错,在这柳林镇,谁能把他怎么着啊?他又能怎么着啊?得罪了他,就没有好日子过了,还是省省吧。
“哼,算你识相!老家伙,本大爷跟你做一笔交易,怎么样?”柳甥看着车夫走到一边,狠啐了一口,又一脸痞子笑的看着陈宿,眼里还带着几分不屑。
“”
“老东西,你哑巴了吗?”
“什么交易?”
“告诉大爷,你昨天去柳家当铺当的那块玉佩是谁的,本大爷就给你二十两银子,怎么样?”
陈宿眉头一蹙,明显有几分不悦,“那是我的。”
“呸!你的?你他妈诓老子能不能有点水准?真当老子是傻子?就你?一个穷酸书生样儿,还是个老家伙,用得起那块玉佩吗?你也配吗?说!再不老实说,本大爷就让人揍你了!”
“都已经告诉你了。你不信,那就是你的事儿了。”
“靠!老东西,你还真别在这儿跟大爷我打马虎眼子,大爷好歹也是有见识的人啊。真以为大爷不认识那块玉啊?那块玉,就算是在帝都,那也是少有的,达官贵人都不见得拿得出来,你知道个屁啊你。老实说!”柳甥眼里泛着冷光。
“”陈宿有些犹豫。
车厢里,子桥全当自己在听狗吠,一点也不着急,不过陈意歆倒是急了。
“爹。”爹在犹豫什么呢?这还有什么好想的,肯定是不能说出来的,不然这个混蛋还不知道要做什么呢。
要是被他们知道了玉佩是子桥的,那还了得?子桥身上的伤还没好呢,他们有那么多人呢,这要是对起来,肯定是子桥吃亏啊。
子桥也没有说过,那块玉佩竟然那么珍贵,就那么大大剌剌的拿出来了,还说什么不是很重要的东西。
那可是帝都的达官贵人都少有的玉啊,怎么能不是很重要的东西呢。
陈宿猛地惊醒。没错,不能说!
那不过是二十两银子罢了。
柳甥看着陈意歆掀开帘子微嗔的样子,两只眼睛都直了。
这柳林镇可是从来没有这么漂亮的姑娘的,这让他遇见了,哪里能放过啊。
“嘿嘿。原来还有这么个小美人儿在呢,哈哈,本大爷今天还真是好运气啊,哈哈哈。来人啊。”
“在呢,在呢。爷,怎么着?”柳甥身后的狗腿子马上上前来,一脸讨好的笑容,实在是让人倒尽胃口。
“把这老东西拉下来,然后小心着点,把小美人给本大爷请回去,啊,哈哈。”
“你们休想碰我女儿!”陈宿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甚至在心里都有了拼死的打算了。
陈意歆的脸色更是煞白的,这个畜生,竟然把主意打到她身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