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影越听脸色越发深沉,眼神里隐隐透出一股寒光:“果真如此么?”
“是,王爷,今日宫里又传来消息,御前太监首领王公公突发恶疾,暴毙。据说,先皇驾崩当日,王公公并无异样,不像有病之人。恕奴才多嘴,事情过于凑巧,恐有蹊跷。”
“当日王兄刚进宫侍疾,就戒严守备,随后父皇驾崩……”齐天影有些黯然神伤,又想起了那柄龙鳞匕首。
这很难不让他心生猜测,自古帝王家情缘短浅。
云韬察觉到便又好言劝慰:“王爷,先皇本就有恙,属下胡乱猜测,王爷见谅。”
“无妨,你去吧。”齐天影一招手,云韬退去,“是。”
一日无话。
这天,皇帝正在勤事殿批折子,忽见太监常海来报:“皇上,三王爷求见。”
“宣。”
“微臣参见皇上!”
“平身吧。三弟有何事急着见朕?”
“皇上,臣自请去太庙给父皇守灵,请皇上恩准!”
齐天卓放下手中奏章,抬眼直盯着他:“三弟是怪罪朕考虑不周了?”虽然面带笑容,但这句话里带着刺骨的寒意。
“微臣不敢,望皇上明察。只因微臣离京日久,未尝尽孝道,心中深感不安,还望皇上恩准!”齐天影仍旧垂着眸,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皇帝继续开口:“是朕多心了。朕还记得小时候父皇带我们兄弟三个去骑射,父皇夸你小小年纪就马上英姿飒爽。”
“微臣只记得父皇当时龙颜大悦,称赞皇上射箭拔得头筹,当晚还多喝了几杯酒。”
“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既然你有心,那就替朕——”皇帝的腔调忽然加重了,“给父皇守灵,以表孝心。”
“是。”
“另,你既回到京都就别回那边陲之地了,虎符交由兵部,另着安排。你且好好歇息,好生休养吧。”
“是。微臣告退。”皇帝神情复杂地看着他慢慢后退直到门口,然后转身离去。
“常海。”
“奴才在!”
“朕的三弟连父皇多喝几杯酒都记得住……”
齐天卓斜眼望着太监有意说了这么一句而后垂下眸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继续批阅奏折。
常海垂首,离去。
约莫一刻钟后,常海通传:
“皇上,薛太傅在殿外求见!”
齐天卓心中好笑:刚走了个三王爷,又来个薛太傅。
“传!”
“微臣叩见皇上。”
“薛太傅平身。”
“皇上,臣有事启奏。”
“恩。”
“皇上,臣的长女前吐血而亡,不知何故又死而复生,臣不敢隐瞒,特来奏上。”
皇帝忽然抬头,眯着眸子:“有这等奇事?可是那日你提到的女子?太傅不会是诓朕呢吧?”
“臣不敢,请皇上明察。”
“罢了,朕还听闻有传言说此女是寤生,可是真假啊?”
“是。”
“哦?如此奇女子,朕倒想见一见。”
“不敢不敢。臣有一事不明,请皇上明白示下。”
“你且道来。”
“当日微臣与皇上密谈之事涉及到小女,恕臣多嘴,不知您……现在作何打算?”
薛建麟微微抬头,打量着桌案上的人。
“我当是何事呢?既是密谈之事,哪有让旁人知晓之理?更何况先皇已逝,朕也不是无道昏君,哪会让活人殉葬呢?”
齐天卓如此直白,这让薛建麟心中疑惑,嘴上却连连称谢:“微臣谢皇上。”
皇帝话锋一转:“不过,朕当时虽为太子,却也是一言九鼎。这女子也断不能随意许配人家,你可知道?”
“是,微臣明白。皇上若没有旁的吩咐,微臣就告退了。”
皇帝只微微点头。薛太傅立即退了出去,他觉得皇位就像一个开关,一旦打开这个机关,人就有了龙性,齐天卓就是如此。
何为龙性?难以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