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正月十五,尚书府排戏酒,燃灯放焰庆元宵。酒宴排在正厅,戏台子搭在正厅外花园子的空地上。正厅内,花园子,廊沿下挂满了各色造型考究,做工精巧,美丽别致的花灯。整个正厅内外,被各色精美绝伦的花灯装点得流光溢彩,璀璨夺目。花园子里的松树,柏树,蓉树,等树干都用彩绸包着,树枝上都坠满红绸。全府上下一派喜气洋洋。
刘紫月到时,吴星月迎了过来,大姐大姐地叫着,先就谢过刘紫月这些天她没在时,代她照应黄大公子之事,又再三谢谢刘紫月替她抄的诗集,夸赞刘紫月字好。然后拉着刘紫月与她一同入席。席间或有说起儿时趣事,或有说起过往等吴星月都有意无意地夸赞起黄大公子。
吴星月拿起桌上的一块梅花形的枣泥山药糕轻笑道:“记得有一回犯了错,被母亲罚禁闭不许吃饭,大表哥将他最爱吃的枣泥山药糕留了下来偷偷拿给我。许是饿昏了头,那个时候只觉得再没比这个更美味的。大表哥这个人真不错,不但家世好,样貌俊美,人又有才华,年纪轻轻的就已经有举人的功名在身。人品真真没得说,懂事体贴会疼人。”
刘紫月低头吃茶没回嘴,只当吴星月说是与众人拉家常,扯闲话。三姑娘吴丹晴吃着菜,假作不经意地问道:“大表哥这样的好人才,定过亲了吧,哪家的闺秀?”
吴星月撇着刘紫月一眼摇头道:“还没呢。一则是早些年家庙里的和尚说的,大表哥八字带桃花,宜晚婚才能利功名。二则大舅妈也确实怕早早说下女孩子,反倒耽搁了学业。”
三姑娘吴丹晴放下筷子抹嘴笑道:“年后就是春闱殿试,大表哥此番若得高中,那岂不是镇国将军府的门槛儿都要被人踩烂了?”
“可不是,哎,也不知道是哪个有福气有造化的,能做我的表嫂。若是相熟的,或是亲上加亲的亲戚就更好了,彼此都熟悉,聚在一起也有话说。大姐姐你说是不是?”吴星月道。
刘紫月轻拨着茶碗盖儿不咸不淡地道:“老太太看过来了,咱们还是别谈这个,叫老太太知道又是一宗罪过。”
席间在吴星月的带领下众姐妹以各种名义轮番灌刘紫月酒,刘紫月应酬着喝了几回,就推说不胜酒力,头晕沉得厉害要退席。红线,青竹也不知道被人支到哪去,刘紫月身边只剩下青枝随侍。
吴星月道:“快将你们姑娘扶去正厅西角的厢房小歇会子,咱们等会儿席后还要猜灯谜让她再来也便宜些。”
刘紫月眯着眼睛搭手在青枝肩背上,被人扶出正厅。耳边远远地仿佛听到老太太问起她,只听吴星月回复说是大姐不胜酒力之语云云。
刘紫月被安置在正厅西角的厢房内的床榻上。青枝给她喂茶水,脱了鞋,盖上水蓝色云锦软被,又开了香炉往里面洒了一把香料。刘紫月闭着眼睛装睡,只听吱呀一声门关上。刘紫月睁开眼睛推被子坐起,刘紫月捂着鼻子才要起身拿床边的茶水灭香,却听得屋外脚步声响起。刘紫月从腰间香袋里拿出一颗解毒丹服下,无奈地看了一眼香炉,重新拢被子盖好继续装睡。
吱呀一声,门被人从外向里打开,又关上。来人搓擦着手走到床边歪着嘴邪戾地笑道:“爷我使了半个月的美男计,你愣是没上钩,咱们既然谈不得情,那就先交出身子,爷没那功夫继续闲耗着谈情。女人嘛,大抵就那样,失了身子,失心也不远了。你若死心塌地跟了爷,乖乖地助爷完成大业,爷也不亏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