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东西已经都放置妥当了。”此时冬雪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好,你就是冬雪?”慕青时闻声抬起头,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站定的少女。虽说和春阳有着相似的脸庞和发型,但却多了份干练和飒爽。不过很奇怪的是,她和王珂一样,身上有着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是的,小姐。”冬雪微微俯身示意道。
“你……”
就在慕青时要询问之际,门外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和丫鬟的禀报让她呼之欲出的话堵在了喉咙里。
“小姐,月静院珊漾求见。”
“请她进来。”
慕青时的话音刚落,一个身袭淡蓝素衫的女子便端着个白色的瓷碗走了进来。
“慕小姐好,奴婢是月浅姑姑的贴身侍女珊漾。今日前来,是受姑姑之命,给您送来补药,并监督您全部喝掉。”女子微微俯身,并小心翼翼地将双臂向前伸,以展碗中之物。
“冬雪,端过来吧。”慕青时闻着那顺风飘来浓重中药味不禁皱了皱墨眉,她已经可以想象到那碗药有多苦了。
“是。”冬雪前去接过了珊漾手中还是热气腾腾的药,端到了慕青时的跟前。
慕青时看着碗中那黑褐褐还冒着热气的药,心中虽有些发怵,但还是果断地拿起瓷碗直接将药一饮而尽。瞬时,从舌尖至嗓子都不出所料地开始充斥着浓烈难忍的苦味。
“小姐,吃点青梅饼压压吧。”冬雪见她苦得直皱眉,便赶紧拿起了一旁的盘子递到了慕青时的跟前。也是这一递,让慕青时正好扫到了她掌心厚厚的老茧。
“无妨,你先去送送珊漾姑娘。”慕青时收回目光一边淡淡说着,一边将瓷碗递到她的手里,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是。”冬雪微微俯首接过瓷碗,还给了一旁等待的珊漾,“珊漾姑娘,请。”
“有劳冬雪姑娘了。”
“春阳,你给我梳妆一下吧,我想出去走走透透气。”慕青时在她们走后放下了手中还没有品尝的青梅饼,轻轻拍了拍闷闷的胸口。万千的思绪和猜测如洪潮般涌入了她空白的脑海,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好的,小姐。”
春阳扶着慕青时来到妆奁前,通过铜镜看到了秀色脸庞上的闷郁,“小姐可是有烦心事?”
“不算是有烦心事。只是一觉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甚至自己的名字都是别人告知我的。这心里空落落的,就想出去透透气。”慕青时微微垂下了眸子,陷入了沉思。
“春阳大道理不懂,但是春阳明白,与其纠结过去的事情,不如过好现在的生活。因为只有当下才是握在手里,可以有所选择的。而过去是回忆了,什么都改变不了。”春阳安慰道,“而且小姐也不用焦虑,至于以前的记忆,小姐之后一定会慢慢恢复的。”
慕青时听后微微一怔,她才发觉原来是自己在徒增烦恼。春阳说的没错,自己在这里闷头瞎想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处理好当下,踏踏实实地待在王府。等父亲来了后,什么问题便都可以问清楚了。
“没想到你这小丫头不仅手艺精巧,心思还如此灵敏。”慕青时的心绪安定了下来,唇角也慢慢有了弧度。
“啊,小姐过誉了。为小姐排忧解难,本就是奴婢分内之事。”春阳一听这话,像个拨浪鼓似的摇着头。
“还如此伶牙俐齿。”慕青时问道,“以前是在哪里当差?”
“奴婢之前是在月华姑姑手下当差。”春阳如实回答道,“做一些缝制衣物、制作物件的杂活儿。”
“怪不得手如此的巧。”慕青时望着铜镜中自己不禁感叹着。虽然春阳只是将头发松松一挽拖垂于脑后,插上了一支荷花样式的素钗,但是却给人一种娴雅飘逸、婉约风流的美。
“小姐又过奖了,奴婢只是简单梳整了一下。”春阳搀着她起身,并拿来了一件杏白色的披风为她系上,“小姐的身体还未痊愈,有披风在,就不会着凉了。”
“嗯。”
“诶?小姐可是要出府?王爷嘱咐,您是不能出府的。”此时,刚回来的冬雪撞见了此景,以为是要出府,立刻飞步走上了前。
“没有。”慕青时懵懵地摇了摇头。她不明白为何提及出府,沉稳的冬雪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姐姐,小姐只是想在府上转一圈散散心。”春阳赶紧接着解释道。
“啊,是奴婢鲁莽了。”冬雪微微舒了口气,俯身以示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