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了一瞬,才发现原来是两个小怪兽在足球点球对决中终于放倒了波尔家高他们一大头的小胖子,正欢呼着朝他们跑过来。
“妈妈!妈妈!你看到了吗?我们终于赢了!”两个小家伙开心极了。
“你们真棒!妈妈为你们骄傲呢!太棒啦”小花兴奋得表示祝贺,让两个小家伙心情更好。
冷锋转身,两个孩子就站在身侧,他们满头的大汗,脸上红扑扑的,像两只大红苹果。
小花见状,忙不迭的取出包里的汗巾,训练有素的逐一塞在他们后背领子里、整理好然后把长椅上的两只水壶逐一拧开来,递给他们。
小家伙们接过水壶,却被冷锋吸引了注意力,短暂的犹豫过后,两个人开心围上来,半年没见,竟依然认得他:“叔叔、叔叔,你真的来找我们玩了…”
半年没见,两个小家伙比记忆中似乎又长高了一截儿,他们脸上兴奋的表情没有任何虚假。
这是冷锋第一次认认真真的看两个孩子。
他们两个眉眼、鼻子长得像他,像极了嘴巴比他秀气,像他们的妈妈。
他们曾经在国相处了半年,可是他多傻啊,竟然连自己的儿子都认不出来。
那四年,他过得好像活死人一般,近在咫尺的亲生骨肉,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或许,若是当初在国他便认出了他们,他和她便能早一天重逢。
他们凑到他身前,热切又亲密的盯着他,却不敢造次,期盼着他的亲热。
他却没了往日与他们相处时的平静,他贪婪得看着面前的他们,不敢开口呼唤,儿子站在自己面前,老婆取来汗巾正追过来帮他们擦小脑袋上的汗水……
这一幕,曾经是他梦里最期待的情景。
他不敢开口,也不敢动,生怕一动,梦就会醒,一开口,他们就会再次消失不见……
……
得不到他的回应,孩子们面面相觑,有些没趣儿。
继而转回头看着妈妈。
小花会心笑笑:“大宝小宝,你们不是一直想要爸爸吗?看,这就是爸爸呀。爸爸来看你们啦!开心吗?”
……
两个小家伙怔住,他也怔住。
孩子们的出生和成长,他从未参与过,他以为她根本不想孩子们与他相认,却在重逢的第一时间就收获了这样大的惊喜,巨大的意外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
“爸爸?你真的是我们的爸爸?”大宝不太相信。
“爸爸,你不是应该认识我们吗?为什么在国见到的时候你不认识我们呢?”小宝好奇。
“爸爸、爸爸,你把坏人打跑了吗?万一坏人回来了怎么办?”
“你是不是还要去保护地球呢?”
“爸爸、爸爸,你得腿是不是被坏人打坏的,就像瑞格斯叔叔一样…”
两个小家伙重新兴奋起来,凑上去连声的问……
……
他沉默着,眼圈通红,伸出的手颤抖着却不敢放到他们头上。
忍不住把头扭到身后,眼泪砸在轮椅扶手上,不敢被孩子们看到他没出息的样子。
……
许久。
久到小宝自尊心受挫,久到大宝失去耐心,挤回妈妈怀里求安慰。“爸爸是不是不喜欢我们…”小宝小声问。
小花拥着两个孩子,她了解他,也理解他此刻的心情,正要开口安慰,冷锋闻言已经擦拭了脸上的泪,转回头来,冲着他们伸出手:
“没有,爸爸只是太喜欢你们了……来,到爸爸这里来……”
两个小家伙看着明显刚刚哭过的没出息的爸爸,有些犹豫。
凌非凡牵着小丫头走过来,看着冷锋这一家四口莫名的相处模式,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来,小丫头,叫冷叔叔好”凌非凡捏捏手里小丫头的小手,示意她说。
“冷叔叔好……”这丫头对凌非凡言听计从的,他的话比慕言童的还管用。
“姐姐姐姐,妈妈说,这是我爸爸……”小宝赶紧凑过去献宝似的介绍说。
“我知道!干妈说,我以前见过干爹的……不过,为什么从前是干爹,现在变成叔叔了呢?还有还有,叔叔,你为什么不要干妈和两个弟弟了呢……”
快人快语的小丫头,说起话来像一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话音落地,大人们都沉默了。谁知,这丫头还没说完:“哎,爸爸真是个奇怪的东西,我的爸爸也不要我了……弟弟们的爸爸也不要他们了……这世界上所有的爸爸就要丢掉宝宝吗?”
小丫头的话让非凡心疼,他一把抱住小丫头,吻了吻她的小脑袋,“非凡爸爸可是永远都不会离开小丫头的!我们拉过勾的,对不对?”
“嗯!那你不许耍赖!如果再把我和妈妈弄丢了,我就再也不原谅你了……”
冷锋看着面前相拥的“父女两人”,还有面前的母子三人,再次红了眼眶。
……
“走吧,他们今天野的时间够久了……”看到路边瑞格斯已经到了,他从车子里钻出来的身影高大醒目,唐小花率先打破僵局。
她不是铁石心肠,也理解他忽然见到儿子们的心情,只是,这么呆着继续悲天悯人?日子总要过的不是吗?
她曾经伤心绝望,曾经以为自己过不下去了,但结果,一天一天的,竟然也能过这么久……所以,那些所谓伤心感慨,最后都会变成平淡无奇的日子。他对她的感激、对儿子们的喜爱,也不会例外。
“小怪兽!”瑞格斯站在路边,一声响亮的口哨声,吸引了小怪兽们的注意力。
“爹地、爹地,瑞格斯爹地!我们有爸爸了!……”两个小家伙目前对于冷锋的认知,好像忽然到手的稀罕玩具,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
瑞格斯迎上来,威猛的一把抄起两个小不点,单手作业,便直接把两个小人抱在两条臂弯里。
只是两个小家伙的异常兴奋,让他有些不明就里,抬头看着不远处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他瞬间了然。终于,他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