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阮浪的声音落下,就见盈袖带着两名老嬷嬷快步赶来此处。
一见他身后跟着的一队将士,三人的脸色便变的不大好看。
“你瞎嚷嚷什么!惊扰了皇子妃安胎,你吃罪的起吗?!”盈袖气势颇足的怒斥一声,可若仔细听的话,却会发现她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被一个小丫头这样喝斥,阮浪的脸面自然有些挂不住,但好在他并没有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是什么,是以便压下满腔怒气沉声道,“职责所在,还望姑娘通报一声,请殿下和皇子妃宽恕。”
“都说了我们府里没有你要找的人!”
“有还是没有,这可不是你一个小丫鬟说了算的。”见盈袖如此胡搅蛮缠,阮浪的语气也不禁变的冷硬。
“你”
就在冷画还欲与他争辩的时候,却见容锦仙院中的婢女匆忙走来,“盈袖姐姐,皇子妃说了,清者自清,随他们搜查就是,只是不可鲁莽,以免惊扰了府中其他的姬妾。”
“多谢皇子妃体谅。”一得到容锦仙的首肯,阮浪心下一喜。
恐还有何人会出来阻拦似的,他二话不说便挥手示意身后的人上前,呼啦啦的涌进了后院。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事关建安城安危,莫说是去去皇子府的后院,便是后宫也照样得搜查!
眼下临近西秦的送亲队伍进京,景佑帝格外看重此事,是以阮浪方才敢借机生事。
何况
若果然如那人所言能搜出什么,那这皇子府闯了便闯了,倒也无妨。
路过容锦仙院门前的时候,阮浪的脚步不禁顿住。
门口那人
不是大皇子身边的护卫,子晋吗?
可他不在大皇子身边守着,怎么反而在皇子妃的院中呢?!
心下觉得奇怪,阮浪便示意手下之人先行,他则是走到了院门口处,“子晋兄,何以在此啊?”
闻言,子晋朝他略一拱手,冷声回道,“皇子妃如今有孕在身,殿下恐有何人错了主意伤到她腹中的孩子,是以命我在此保护皇子妃。”
“这样啊”阮浪不知信也没信,眸光微闪。
“嗯。”
“子晋兄武艺高强,不知方才可有瞧见什么可疑之人出没吗?”
“皇子府戒备森严,何来可疑之人!”顿了顿,子晋忽然意味深长的来了一句,“与其偷偷摸摸的溜进来,倒不如阮统领这般大张旗鼓的闯进府内。”
分明听出了子晋话中的讽刺,阮浪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唇角,眸中却一片寒凉。
说话间,便见他的手下拿着什么东西快步走了过来,“大人,您看。”
阮浪扫了一眼,见下属手中捧着一卷宣纸。
见状,他的眸光倏然一凝。
匆匆展开宣纸扫了一眼,阮浪眸光一亮。
莫文渊果然没有欺骗他,竟真有此物!
南朝旧曲、南朝旧曲
仅这四个字,就足以让陛下定了大皇子的罪。
“唰”地一声合上了宣纸,阮浪的神色忽然变的有一丝倨傲,“敢问子晋兄,殿下现在何处?”
“在蒋侧妃院中。”
“是吗”阮浪的语气有一些玩味。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大皇子殿下应该在此,子晋的那番说辞他压根就不信。
“如此便请皇子妃出来一见吧”
“你大胆!”子晋的手搭在了腰间的佩剑上,明显阮浪再敢往前踏一步,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出手。
两人从前均在军中待过,对方武艺如何,彼此心里都很清楚。
单打独斗,阮浪根本不是子晋的对手。
意识到这一点,他按捺住心底的不服,扬起手中的宣纸,“我奉劝子晋兄还是代为通传一声,免得耽误了殿下的大事。”
话落,未等子晋说什么,却只一道女音清冷响起,“本妃竟不知,殿下有何大事轮得着你一个城卫军统领操心!”
众人闻声望去,便见廊下站在一道如玉身影。
夜风微微扬起她月白色的披风,愈发显得她清冷似仙。
“卑职参见皇子妃。”
“人搜到了吗?”
“未曾搜到。”
容锦仙的一双眼中还泛着层层水汽,只是阮浪站在院门,加之有夜色掩映,倒是难以看得真切,“皇子府既无阮统领要找的人,为何还不速速离开?”
“虽未找到人,但卑职的手下发现了这个,怕是比那贼人之事更加骇人听闻。”说着,阮浪将手中之物高举过头,让容锦仙得以清楚的看见那卷宣纸。
冷冷的扫了一眼,容锦仙方欲开口说什么,不想身子忽然一软,险些跌到在地。
幸而盈袖一直在她旁边站着,这才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见状,阮浪只当她是一时心虚,是以被吓得软了腿,哪里知道她是被某位无良殿下折腾的,衣裙下的双腿甚至在不住的打颤。
勉强在此与他一番言语,已是累得腰酸背疼。
“盈袖,你这丫头也忒没眼色了些,表姐如今怀着身孕,你就让她这般站在风口里,还不快扶她回屋里坐着。”
说话间,便见楚千凝缓步从房中走了出来。
一见她竟然在此,阮浪整个人都懵了。
这么晚了,公主怎地还在皇子府?!
“怎么?见到本宫太过惊讶,以至于让阮统领连请安都忘了?”一开口,众人便听出了楚千凝话中的火药味。
“卑职不敢。”阮浪赶紧低下头,拱手施礼,“卑职参见公主殿下。”
“阮统领深夜来此,真是尽忠职守啊”
“为陛下效力,卑职万死不辞。”
轻笑了一下,楚千凝掩住唇畔,不知当真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还是在嘲笑阮浪的这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