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七月知道他听得懂她问什么,但是
皇帝欲除南王府,崔家便是导火索?!
导火索?
她笑了,“这么说来,皇帝陛下还真的会废物利用!”不是没揣测出一些东西,只是不敢肯定罢了,况且“崔家人有这个分量?”崔家是皇帝亲自除掉的,所以绝不会为崔家翻案自打嘴巴,所以,区区几个崔家罪人便能把火引到南王府?便是将来赦免了他们的罪,也只是丧家之犬罢了!哪有这当导火索的能量?!“当初我拿这个来骗村子里的人都没成功!恩公大人太瞧得起我们了!”
“当日将你送进深山一事我很抱歉。”薛海却道,“你若因此而记恨”
“哪敢!”封七月没等他说完便打断道。
薛海沉默半晌,“你还以后你就会明白很多事情即使本心不愿也不得不去做,而在面对一些事情的时候,往往都只能无能为力。”
封七月没有反驳。
她不是真的小娃娃,自然知道他说的这个道理,只是
“徐真被窦章赶走了。”薛海似乎将什么东西放在了桌子上,“他让我把这几瓶药给你。”然后转身离开,似乎他来这里只是因为徐真的嘱托。
“等一下!”封七月叫住了他,抿了抿唇,才继续说道:“崔九崔九现在怎么样了?”
不是不信徐真,可这么多天过去了难保情况不会发生变化。
“已经醒了,徐真会过去看着。”
封七月安心了,又抿了抿唇,才道:“谢谢!”
薛海听出了她话里的别扭,便是不情不愿的可还是说了这声谢谢,“丫头”到了嘴边的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暂时不要惹窦章,该低头就低头,哪怕伏低做小也无所谓,等到了禹城就好了。”
她还能信他的话?
封七月很想这么问!
“我走了,伤口记得按时上药。”薛海继续说道,便如同长辈叮嘱晚辈一般。
封七月抿着唇没搭话。
门重新被关了起来,屋子安静了下来。
她呆坐了好半晌,才慢慢地摸黑下了床,摸到了那几瓶东西,其实她还想问问他当天把她送进去是不是真的没想过她能出来?所以看到他们出来才会那么惊讶?还有,既然那么希望她死的自然,为什么还要来救她?让她死在窦章手里不是更好?这样子可比说她不知死活地进山打猎给野兽咬死了更能让皇帝无处发作!为什么?怕她到了生死关头攀咬南王府?还是认为窦章抓了她是总兵府冲着南王府去的?
她,还有崔九,在他们博弈的棋盘上,到底算是什么样的棋子?还是随时可丢的弃子?!
封七月拽着长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心口憋着一口气无处发作难受的厉害!她到底做了什么样的孽才会被丢到这里来要生不生要死不死的!
“呵呵”两声阴沉的笑在黑暗中响了起来。
很快,黑暗被光线驱散了。
门又被打开了,外面的人提着灯笼,昏黄的火光下映照着窦章满脸横肉阴森森的脸!
封七月吸了口气,还能怎么着?都已经在这里了,不甘心去死的话就得继续熬下去了!“窦爷是来给我送饭的吗?”
窦章见她一副睁眼说瞎话的嘴脸双手又痒起来恨不得上前掐死她了,“不用做白日梦了!就算回到禺城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原来听墙角也是窦爷的爱好。”封七月笑道,“既然窦爷你都听到了,那我也就可以安心。”她再没用现在也是皇帝的棋子,哪轮到他来灭?“窦爷吃完饭了吗?要不要一起吃?”
窦章想生吞活剥了她,怒喝道:“来人”
“噗”
薛海呕出了一口血,握紧了手里的大刀勉强支撑着身体没有倒下去。
窦安收起了长剑,面无表情地警告:“我家少爷说人既然来了就得留下点东西,否则以后怕是人人都敢闯他的地方。”
“受教!”
窦安睨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薛海气血翻滚,又呕出了一口血,然后撑起了身子,在夜色中慢慢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