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雨幕,模模糊糊的像是纳兰容若,垂头看看自己,湿了鞋袜和裙角,何其狼狈,这样见人太过失礼,玉醐想将自己藏在伞下,一股风雨扑来,掀翻了伞,顺着由高而低汩汩而下的雨水,那伞瞬间给冲走了,而纳兰容若已经发现了她。
“抱歉,那不是我的主意。”
一把孟宗竹的油纸伞遮在她头顶,一张玉面含幽生恨,纳兰容若甫开口,玉醐便软了心肠,这个堪比南唐李后主的多情才子,总是叫人无故怜惜悲悯。
“不必。”
玉醐明白他为何致歉,听不是他的想法,长长的舒口气,既然在家门口,便往家里请。
纳兰容若却道:“我来,只是说声抱歉,今晚我还得当差,这就走了。”
说完,将手中的油纸伞塞给玉醐,他转身大步离去,瞬间消失在茫茫雨雾中。
残雪凝辉冷画屏,落梅横笛已三更。更无人处月胧明。
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断肠声里忆平生。
玉醐望不见他的背影,徒然的长叹,转身朝家门走去。
回到家,把正想去找她的盈袖唬了一跳:“小姐,你怎么能冒雨呢,当心着凉。”
盈袖喊了两个丫头进来,又是给她搽脸又是给她换衣裳鞋袜,拾掇干爽了,玉醐问:“我爹呢?”
盈袖朝书房的方向努努嘴:“书房闷坐呢,小姐你别生老爷的气,老爷其实是担心你而已。”
玉醐嗯了声:“我知道的,我去看看爹。”
外头风雨渐弱,玉醐独自撑着伞到了书房,门口当当的敲了几下,听玉耕儒喊了声进来,她推门而入。
虽然换了干爽的衣裳鞋袜,头发却是半湿不干的,又没有拿伞,玉耕儒慌忙离座奔过来,心疼道:“这是怎么了?”
玉醐无暇回答,从袖子里摸出那块玉佩递过去。
玉耕儒先是愣了愣神,等晓得是什么东西,讶然:“你从何处弄到的呢?”
玉醐道:“上官彧送给我的,我想他一定是从大理寺偷出来的。”
玉耕儒拿着玉佩的手抖了抖:“他忒大胆,你胆子也不这是罪证之物。”
玉醐知道父亲习惯了谨小慎微,道:“已经偷了,咱们还是看看这玉佩到底有何蹊跷,为何苏大姑姑亲自过问。”
玉耕儒拿着玉佩翻来覆去的看,茫然:“没什么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