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了么?若你不想那样的话,就乖乖回答我的问题。”看着被吓傻的云七夜,阴若熏笑得舒坦,小兔崽子,他就不信治不了她!
“名字。”
云七夜咽了口唾沫,结巴,“我……叫……叫小云。”
小云?嘁,这名字可真够娘的!
阴若熏难掩面上的鄙夷,心下愤愤,放着这么多优秀的男人不要,宁止怎么就喜欢上这种脓包、小白脸了呢?这个叫小云的,有什么好的?
他抿唇,眯眼又打量云七夜一番,这少年除了生得太过漂亮外,还没有男人该有的气概,连个名字都这么娘,简直就是个不男不女的绣花枕头了!
可话又说话来,原来宁止喜欢的是这种调调?一瞬,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勇猛剽悍了。是不是块头大,就容易失宠。漫长的对视,两个各怀心思的人,一个不男不女,一个不人不妖。
“哈……哈。”蓦地,云七夜干笑出声,吓了沉思的阴若熏一跳。
云七夜伸手指了指月亮,“这个,今晚月色不错,我本来是出门溜达的,不想遇见各位了。眼看时候不早,我也该回去了。各位英雄好汉,你们也早些回去歇息吧。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就此别过吧!”语毕,她忙不迭转身,大步朝回走去,速度之快,好似身后有饿狼追赶。
然而,她还没走几步,身后就传来了阴若熏的声音,戏谑中带着不容拒绝的戾气,“云公子,有缘千里来相会,今夜你我相逢,也算是缘分,何必急着走呢?若你着急走也可以,先留下一条腿吧。”
云七夜脚步一停,她扭头,阴若熏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敢驳我者,死!写给她看的。“这个,我其实也不是很着急……不着急。”
很满意云七夜的态度,还算是识时务。
阴若熏脸上的戾气掩去,浮出一丝笑,抬脚向前走了几步,靠近云七夜,他的语气何等真诚,“小云公子,不知为何,打从我见你第一眼起,我就觉得和你投缘极了。好似有千言万语想要和你说,不吐不快,堵得我心口难受。可如你所说,时候不早了。”
是啊是啊,云七夜忙不迭点头,非常赞成,还是各回各家,早些睡觉为好。今晚的一切,她就当没看见。
然,阴若熏的话风一转,“要不这样,反正我住的地方离这里也不远,若是小云公子不嫌弃的话,可否同我过府一叙?”
有去无回啊。云七夜笑着推诿,“哈……哈,公子真是客气了。您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但是这个……我和您不熟,不熟的人,聊不来的。还是算了吧,改日,改日。”
阴若熏冷笑,四两拨千斤,“哪个熟人不是从陌生人聊起的?我们聊聊不就熟了?再说,有时候还是坦白些好,最起码对小云公子你的小命好。身为九殿下身边的红人,你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是谁?”
云七夜的面色一僵,笑不出来了,对方已经将她的底细摸清了,只是不知为何,阴若熏似乎很是针对她。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她不知道自己何时得罪过他。她到底是抢了他的爱妾,还是杀了他的爱马?搜遍了整个大脑,也不曾有半点关于这男人的记忆。
转念又一想,是了,阴若熏和宁止,两国将帅,应该是不睦的。连带着,她就遭殃了。
她看着阴若熏,模样讨好,迂回试探,“敢问公子,我们认识么?”
得了便宜还卖乖!阴若熏脸色一变,当下恨不得捏死云七夜,抢了他的人不说,还敢说不认识他!
看阴若熏捏得嘎啦作响的拳头,云七夜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几步,这男人恨不得一拳揍死她似的。
“给……给点提示?”
“不要给我装糊涂!”阴若熏不耐烦地低喝了一声,恼火地向云七夜跨步而去,他跨一步,云七夜后退一步。云七夜后退一步,他又跨一步。不刻,他已然将云七夜逼到了墙角处,退无可退。
他看着她,一字一顿,“我是阴若熏!”
云七夜被这声低喝吓了一跳,只想着,完了。知道了对方的名字,阴若熏完全可以杀她灭口,她如此爱惜生命,怎能叫他得逞?
她慌忙摇头,面色真诚,“我不知道您叫什么,再说我这个人的记性不太好。公子放心,等我回去睡上一觉,今晚的事,我什么都记不得了!”
居然还不承认认识他!
阴若熏瞪着云七夜,不明白她是不怕死,还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看来不给她点厉害看看,她是不会合作的!
思及此,他阴森一笑,手腕一转,一道银色的光芒流转在男子的两指间,赫然一根五厘米左右长的银针。
见状,云七夜双眼圆瞪,就见那银针,银中带黄,色泽鲜亮却不刺眼,针尖处有隐隐的黑青,分明是浸了剧毒的蟾针。中此针者,若不及时服用解药的话,周身气脉会在半个时辰内尽数被封死,血流不畅。不出几个时辰,全身都会变得僵硬冰冷,直至死亡。
阴若熏冷笑,故意将指间的蟾针在云七夜眼前晃来晃去,边晃,边冲云七夜慢条斯理道,“给我听着,你要是再不听话,莫怪我先扎你一针,把你做成冰棍!然后再挖了你的眼珠,割了你舌头,拧掉你的耳朵,剁了你的鼻子,砍掉你的手脚,最后把你绞成碎肉喂狼!”
云七夜缩在角落里,脸色发白,双腿也不争气地哆嗦了起来。
“宁止,那人似乎成了你的弱点了,若是我杀了她……”
原本寂静无声的内室里,宁止的声音终于响起,仍是淡淡,却有着不容阴若熏忽视的力度,“你大可试试,若是你想和我成为仇人的话。”
不过淡淡一句,却将阴若熏的杀心压制了下去,以他对宁止的了解,若是成为他的仇人,那便是永世不得翻身。
他还不想为了区区一个小白脸,将他和宁止的关系弄僵。
不能杀她,他也有别的办法出气。今晚,他羞辱不死她!
阴若熏脸上的笑愈发得意,斜眼看了看云七夜颤抖的小细腿,他戏谑,“瞧你,抖得这么厉害,该不会是尿裤裆了吧?”
他恶劣地笑,猛的伸手朝云七夜的两腿间袭去,敢和他抢宁止,下场虽不是死,但也逃不过一个惨!
这男人,怎么连男人都不放过?!
看着那只朝自己而来的手,云七夜瞪大了双眼,身后是墙,后退是不行了。她皱眉,终是出手,快若闪电地向那只不安好心的手劈斩而去!
她会武功?
也对,是他大意了,若她不会武功,他怎么那么晚才发现她的存在。一瞬的惊愣后,阴若熏反应极快,迅速反手向上,直直迎上了女子的掌!
两相碰撞,他蹙眉,只觉阵阵强劲的气流直直透过云七夜的掌,朝他汹涌而来。下一刻,他竟被逼得连连退了数步,胸口一阵激荡翻腾,忍不住咳了几声。
更倒霉的是,云七夜出手,远远不止这一掌!
“嗷?!”一声疑惑地闷哼,他蓦地觉得指尖一痛,好像被什么扎了一下。他低头一看,面色骇然,就见自己的手掌心,一道白芒,赫然扎着一根蟾针!
什么是乐极生悲?
什么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只此一晚,他尽数领教。
那根本来要用来吓唬云七夜的蟾针,被云七夜反手一掌,竟直直刺进了他的手掌心里!不过片刻,他的手掌心乌黑一片,很快就感知到了渐进封闭的气脉。
他气极,先是宁止,他心痛!再是云七夜,他伤身!
这对儿该死的兔子!注:因为木兰辞中有“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一说,所以古代的同性恋亦被称为“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