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斯对于凯尔森的研究一直持续了整天，他除了获取凯尔森的血液之外，还采集了他的唾液，以及部分胃部组织。

其实没有太过血腥残忍的部分，总体的感觉就是是凯尔森做了一次全身检查一样。

胃部组织的提取是用了一根软管深入凯尔森的口腔，差不多就是做胃镜的感觉。

即便经过了一整天的实验，他也没有受到很严重的伤害，也可能是劳斯想要对他进行长期研究，不想一开始就杀了他的缘故。

唯一让凯尔森感觉到痛苦的，就是一直被绑在束缚架上的煎熬，那刻着繁星纹路的铁链无时无刻不在烧灼着他的皮肉。

因为他站立的缘故，一刻也不能放松下来。

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折磨。

而且他从昨天到现在就喝了一小瓶威士忌，还有一块干面包，那块面包他还只吃了一口。

饥饿感和疲劳感一起袭来，让他整个人都有些憔悴，脸色苍白，也使不上什么力气。

实验室里面也是空荡荡的，漆黑一片，劳斯已经离开了，除了门口守着的那两名女骑士之外，凯尔森附近便没有其他人了。

他们是真把他当做实验耗材来用了，不过这能怪谁呢，他可是邪神的眷属，没直接杀了他都算是足够意外的了。

还奢望什么人权吗？想想就感觉可笑。

凯尔森抬头仰望着头顶的星空，还是一片浩瀚，很美很遥远，这也是他唯一能够寄托一下自己精神的东西了。

此时凯尔森忍不住去想之前海拉小姐问他的那句话，会后悔吗？

嗯，谁知道呢，反正已经这样了。

凯尔森轻轻叹了口气，而这时，在他的身旁又忽然响起了熟悉的笑声。

“哼哼~，怎么样，凯尔森，你后悔了吗？”

海拉小姐又来了，她绝美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从阴影处走到了凯尔森的面前。

凯尔森对于海拉小姐的再次出现有些惊讶，问道：

“海拉小姐，你怎么又来了，这里可是帝都，你不害怕黑夜女神察觉到你吗？”

海拉小姐摇摇头，解释道：

“我只是因为你，才不想被她发现，现在你已经被囚禁起来了，也没什么好躲藏的了，他们发现你是我的眷属是早晚的事情。”

“而且我之前也和你说过了，神明大多数时候都是什么都不关心的，我没有到她的教堂去，即便是在帝都的内部，她也不会察觉不到我。”

说完，海拉小姐走进了凯尔森的面前，她伸手抚摸着凯尔森身体上那些被切开的伤口，有些心疼的开口道：

“可怜的凯尔森，他们都对你做了什么。”

她伸出手来，轻抚着凯尔森的脸颊，道：

“这还只是第一天，以后他们会对你进行更残忍的实验的，你真的不后悔吗？”

“好不容易获得了可以拯救自己世界的能力，现在却要在这黑暗的房间里面经受折磨。”

凯尔森没有去看她，平静的开口道：

“我不是什么英雄，能够挽救的话，我会尽力去做。”

“但要我牺牲其他关心我的人，我还办不到，后悔也没有什么用，一切都已经发生了，不是吗？”

“死亡也没有什么，只不过是停止思考罢了，连恐惧都会一同消失，还有什么好怕的。”

海拉脸上带着惋惜道：“可是我不想你死，我们在一起明明很快乐的，为什么你总是拒绝我呢，凯尔森，陪着我一起的话，这些痛苦你都无须经历。”

凯尔森摇头：“我没办法再向以前那样和你在一起了，海拉小姐，你只是把我当有趣的宠物养而已。”

海拉小姐并没有否认这一点，她又问道：

“凯尔森，如果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的话，你会选择我吗？”

凯尔森有些困惑的看着她，无力的问道：

“海拉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海拉小姐微笑着解释道：“我可以让其他眷属把救你出来，虽然这是在黑夜女神的领地内，可能有些麻烦，但是我可以做到的。”

“只要你答应我，一直待在我身边就好，不要去想拯救你们那个世界的人类，和我一直待在一起就好了。”

凯尔森也不清楚，为什么他还对海拉小姐抱有期望，明明他很清楚海拉小姐的性格，她还是一位邪神啊。

有些苦涩的笑了笑，凯尔森轻轻摇头道：“海拉小姐，不用麻烦了，让我自己死吧，这样我还能轻松一些。”

海拉听到凯尔森的这个回答，神情明显有些失落，她缓缓收回了放在凯尔森脸颊上的手指，无奈的摇摇头，轻声道：

“凯尔森，为什么你总是这么固执呢？”

“明明只要答应我，一切问题就可以轻松解决。”

凯尔森没有再回应她，海拉小姐似乎也清楚他的心意，没有再多问什么，她的身影缓缓消失在了原地。

整个实验室内再次安静了下来，又剩下凯尔森一个人了。

他还是孤独的一个人。

有时候，凯尔森自己也在想，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坦然接受海拉小姐的邀请呢？

除去杀了很多人类之外，海拉小姐本人还是很好的。

她虽然在城市里面留下伤害人类的鼠人，但她在自己住的庄园外面做了标记，保护了他，还有莫莱森伯爵罗妮娅他们。

如果是单纯的想让自己远离教会的话，她完全可以将莫莱森伯爵他们杀掉。

这样自己也没有什么留恋，他会为了自己能活命，逃离城市。

但她并没有这么做，海拉小姐她很聪明，她清楚这样最便捷，最直接。

但她并没有这么做，可能也是害怕自己这个世界的亲人全部都被她杀光之后，自己会彻底崩溃吧。

如果变成一个疯子，海拉小姐也会失去乐趣对吧。

说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在意海拉小姐把他当做宠物来养呢？

她可是邪神啊，不把自己这个普通弱小的人类当做宠物，难道还当做和她同等级别的邪神吗？

这想法实在太蠢了。

凯尔森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抱有这样的幻想，明明海拉小姐做了那么多邪恶的，不可饶恕的事情，他还是没办法发自心底的讨厌海拉小姐。

只是不断的拒绝她。

是因为海拉小姐很坦诚吗？太漂亮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