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君凰放心了。
惦记谁都好,只要别来惦记他的王妃。
千流云闻顾月卿之言,没有犹疑的郑重点头,“嗯。”
顾月卿面色如常的看他一眼,“一旦你娶君临长公主之女,禾术怕是再难安然避世。”
她原想着,待将其他几国收入囊中再对禾术进行招安,禾术不必参与到这些纷乱之中。没承想千流云竟要与君临联姻。
便是她在禾术有着别的身份,旁人也只知她是天启倾城公主,她的事不会牵涉到禾术。千流云却不同,他在禾术拥有着至高的权力,若与君临联姻,禾术便不可避免的要跃到人前。
凡有野心逐鹿天下之人,在防着君临的同时也会将禾术算计在内。
千流云微微拧眉,“公主此言差矣,便是我不娶茯苓郡主,公主亦是君临摄政王妃,禾术早便摘不开。”
顾月卿淡声道:“我与禾术之间的牵扯外界之人并不知,我的事也不用禾术插手。”
“便是公主不将禾术当成家,也改变不了公主乃我禾术储君的事实,自公主决意嫁到君临,禾术便已身在其中。公主当知道,陛下和皇后对公主是何等看重。”
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并无旁人听到,除却离得最近的君凰。
君凰端着酒樽的手一顿,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禾术储君?
天启国的倾城公主,何以成了禾术国的储君?
便是君凰也不知禾术的储君原为女子,且还是他的妻子。
禾术皇室亦是人丁单薄。
帝后情深,后宫无妃,帝后膝下育有一子一女。据闻禾术国公主虽是才华过人用兵如神,禾术大半兵甲也出自她之手,但她却于三年前便卧病在床。探到的消息得知,禾术这位公主已是强弩之末,是以大权才会落到千流云手中。
至于帝后之子,便是君凰也探不到半分消息,或许只有禾术帝后的亲信知晓。说到底还是禾术的情报太难探知。
千流云说完抬头看向君凰,却见他微愣一瞬后便神色如常,竟是从他脸上看不出半分意外。
诚然,君凰适才那一瞬愣神的反应已告诉千流云,他事先并不知公主与禾术有何牵连,然他在听到公主是禾术储君时却没有半分惊讶。
是心性之沉稳叫人看不出情绪?还是他真的毫不在意?
说起来千流云也不是无理取闹之人,他能得旁人称赞智谋深远算无遗策,便能知晓他断不会做无用之事。
顾月卿嫁给君凰,是顾月卿的事,更是禾术的大事。千流云发觉顾月卿待君凰那般不同,便再不敢随意对待。
天下间关于君临摄政王的传言太多,但无论是什么样的传言,无论传言几分真几分假,都足够说明君凰不简单。一旦战乱,天下之争中必有他一席之地。
在千流云看来,公主是聪慧果敢有手段,但自来厉害的女子在遇到感情时失了理智和判断的也不在少数。他不愿看到公主被人花言巧语哄骗,待将来追悔莫及。
这番提出她禾术储君的身份,实是考验君凰。
只是君凰的反应让千流云摸不准他的态度。
顾月卿微微蹙眉,“禾术储君是你而非本宫。”
此番话让君凰眸光一闪,犹疑的看向千流云。
“公主莫要开玩笑,我为着禾术守住江山朝堂,却不代表这是我的,终有一日公主归去,这一切都会交到公主手中。公主才是陛下钦定的储君,公主如此说,岂非是陷我于不忠不义的境地?”
顾月卿淡淡看他一眼,这一眼让千流云不再说话。
心下无奈一叹,是了,以她的聪慧,如何不知他这番是在试探君凰?真是,才嫁到君临多久?就这么护着。
与他认识的那个冷心冷情的公主还是同一人么?
“此事往后勿要再提,我是天启倾城公主,而今是君临的摄政王妃。”
“如今在外,自是不能提的。”千流云笑笑道。
言外之意,待回到禾术,她还是禾术的储君。
说来将女子立为储君,古来未有,但禾术除却少数几个不安分的,大都和顺安睦,顾月卿在禾术又声望极高,立她为储君时,朝堂上竟是没有多少反对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