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怎么处置她?”凌奕寒帮顾长歌掖了被角。
他坐着,她躺着,在无边的夜里,听着彼此呼吸和心跳的声音。
“不想怎么处置,你把她放在什么地方了,就把她在送回什么地方去吧,在放在身边是不大可能了”
顾长歌躺着,望着黑乎乎的屋顶,渐渐的归于平静。
“为什么,不跟我解释清楚呢?平白的承受我那么多的怒火和冷眼?还把莫知故意的发配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故意置她于不顾和他也受到了蒙骗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概念,何况她心里怨早就没有那么深了,所以此刻心里有一道伤口似乎已经慢慢的愈合了。
可是心里其他的地方又狠狠的被撕开了一道口子,火辣辣的疼。
“现在你知道了,你心里舒坦吗?”
凌奕寒这句话真的把顾长歌给问住了,她心里何止不舒坦,简直就是重创啊。
“你若是怨我,我便拿一生哄着你便好了。可若是其他人给的伤,我又如何知道该怎么替你去疗?”凌奕寒微微的俯下身子,两个人额头相抵,顾长歌的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
“我想着,你若是一辈子都不知道,那你便怨我一辈子,再不济我跟在你身后死乞白赖的捧着便是了。
我也没把莫知怎么着,我知道你心善,纵是你亲自处理也不会下什么狠手。
我也没禁锢她的自由,她若是心中有悔便会亲口告诉你,你知她心中悔意,此刻又是两厢无事,你心里便不会那样难受。”
凌奕寒依旧是在步步的算计,可如今他算计的是如何她能好受一点,开心一点。
顾长歌从被子里伸出双手,拦上他的脖子,声音因为流泪,微微的颤,“我还有一个问题,当日里大殿上,你为何那么生气的撕毁那副画?”
“美人出浴。”凌奕寒声音长长,像是在回味一般,“若是我一个人看,那自然是极好的,可那样一幅画,重臣在场,毁的可是你对声明,我怎能不怒?”
是为她,而不是恼她。
“有你这句话便够了,我明天想要去一趟染玉殿,我去过之后”
“舒萦兮是死是活,成疯成魔,我来向天下交代。”
夜那么深,他们看不到彼此眼中的光,但他们能感受到彼此身上的那份坚定。
心有灵犀,便是这个世界日月同坠,冰封千里,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莫知跪了整整一夜,纵然她自幼学武,内力深厚,呼啸了一夜的风也让她有些吃不消。
凌奕寒昨晚一夜没睡,就守在了顾长歌的床前,第二天楚轻先是被跪在那里的莫知给吓一跳,然后又被站在那里的凌奕寒给吓得半死。
“皇上?”
楚轻刚弄出一点动静,顾长歌就醒了过来,警觉的从床上弹起来。
“公主,您醒了,莫知她好似在门外跪了一夜的样子。”
楚轻明目张胆的就把凌奕寒给无视掉了,凌奕寒也是很无奈啊默默的踱步到一边开窗户。
顾长歌看着他的背影笑了,楚轻看到公主那么轻松的笑意,就知道,这两个人啊,算是重归于好了。
“让她去吧,该去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我不罚她,也不怨她。”
莫知听了楚轻倒带出来的话,也就明白了,她跪在那里重重的叩首,“多谢皇后娘娘宽宥,莫知,谢皇后娘娘仁德。”
忍了数月的泪水,在这一刻再也忍不住,哗啦啦的流下来。
对付敌人毫不手软,手段狠辣决然,对待自己自己人从来都是付以真心,这样的人,她为什么曾经她会去怀疑。
“莫知,虽然你做的事,真的但是你现在的这份悔恨,还是说明,公主没有看错人。”
楚轻留下这句话就进去伺候顾长歌起身去了。
舒萦兮虽然已经倒台了,但是外面的舒家暂时还没有伤及根基,所以宫里的有些人还抱着观望的态度,莫知回来了这件事情很快就传到了舒萦兮的耳朵里。
“她回来了?皇上让她回来亲自跟顾长歌解释吗?顾长歌和皇上之间的误会解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