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长相颇为俊美的男人面无表情地张着嘴,等着人给他喂饭,眼里是烦躁和自弃,还有那么一丝丝的不堪。
已经一周过去了,他除了每日被人扶着翻个身,其余的时间只能一动不动地在床上躺着。
冯溟深觉得这一段日子一定可以算作是他人生中最痛苦的岁月了,每日只能无聊地看电视或者闭目养神,要么就是睡觉,医生甚至连书都不让他看,更别说处理案件了,最难堪的是,在他毅然决然地辞退了想当他“保姆”的秘书之后,他不得不日日面对那个他最痛恨的女人。
而且还一日三餐都需要人喂,让他觉得自己就像个废物一样。
他最狼狈不堪的一面尽数展现在了这个女人面前,真是该死的!
想到这里,他紧闭了嘴。
林姨以为他吃饱了,有些担忧地看了看饭盒,还剩下大半,是自己的饭做得不好,还是溟深他胃口不好呢,她明天再换几样菜吧,正是恢复身体的时候,吃这么少可不行。
她细心地擦了擦冯溟深的嘴,起身,却觉得地转天旋,瞬间她便摔倒在了地上,饭盒掉在地上,撒了一地。
冯溟深听到了声音却动不了身子,他的神色一瞬间有些慌乱,几秒之后,摔在地上的人没有一点声响,他猛地变了脸色,不知道摔在地上的人情况如何,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呼救。
“护士!护士!来人啊!”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拼尽全力的嘶吼却依旧没有护士听见。
他住的是贵宾病房,平日里除了按呼叫铃,护士们都自觉地保持着安静并且进出病房都会关门,现在又正好是午休,大家要么在吃饭要么在午睡,值班护士听不见也在情理之中。
冯溟深的心越来越慌,明明一直恨着这个狠心的女人,明明也曾幻想着如果她死了自己是不是就能稍稍解脱,可是此刻,他的心里害怕和恐惧什么都没有,她还欠着他许多,她还不能出事。
冯溟深侧头看向与他一臂之隔的呼叫铃,眼里闪过几分坚毅。
慢慢地,慢慢地,他使劲用双臂撑起上半身,却觉得胸口疼痛难忍,每动一点,都觉得断骨牵连着皮肉相互摩擦,如同酷刑一般。待他撑起身子,已经是满头大汗了,他的面色惨白,汗珠顺着轮廓滴进眼睛里,刺激着双眼流出泪来,颤抖着,他咬牙坚持着,一点一点将身体往呼叫铃的方向蹭。
他终于靠近了呼叫铃,深吸一口气,下一秒他猛地伸出一只手重重地按在呼叫铃上,另外一只手瞬间便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在铃响的那一刻,他重重地从床上摔了下来,剧痛袭来,瞬间他便失去了知觉,而身上的绷带缓缓渗出殷红的血迹。
“苏公子,我们到了。”司机恭敬地说着,副驾驶座的人便立刻下了车,打开苏潭清一边的车门。
人们最先看见的便是一双明光锃亮的皮鞋,随着其主人从车里探出身来,众人的目光瞬间便被他吸引了。这是一位相貌极为英俊的男子,举手抬足之间带着逼人的清贵气质,此刻他浅笑着走向车的另一边,打开车门,牵出了他的女伴。
一袭黑色的长裙,衬得人如珠似玉,她朝着男人微微一笑,顾盼生辉,两人站在一起,如金童玉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