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过后,天还未黑透,玥覃苑已经亮起了灯火。
孟长瑾倚在窗沿边与碧溪靠在一块小声说着话,傍晚的风穿过低低的窗户,吹散了她们额角的发。
香芹见晚风有一些凉意,于是拿过一条毯子盖在孟长瑾腿上,轻声道:“晚风有些凉。”
孟长瑾一把将她拉住,笑道:“别忙活了,坐下来说会儿话。”
“好。”香芹伸手将窗户掩了掩,依着她的话,在一旁坐下,“霞倚宫明日的品茶真的不去吗?”
“不去。”孟长瑾立马摆摆手,“你拿我要去文德殿抄书的事回了那边就是。”
“我今日也是这么回的。”香芹戳了戳碧溪,“碧溪也听着了,那边只说耽搁一日不去也不碍事,陛下那边敬妃自会派人去说。”
碧溪一提起这事就来气,双手比划道:“宝林你是没瞧见,霞倚宫今日来的那人眼睛都长头顶上去了,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样子。我呸!什么破茶还硬要别人过去品,怕又不是别有用心吧!”
“我也不懂品茶,便不去做这种附庸风雅之事。”说着,耸了耸肩膀,“再说,同她们坐在一起聊天喝茶实在是无趣得很,我还不如去文德殿抄书。”
“就是,就是,要我也宁愿去抄书。”碧溪连声赞同。
香芹瞧着二人这阵线出奇地统一,摆出一副拿她们没办法的表情,道:“好好好,那便不去,反正也还没答应,明日我便去回了就是。”
孟长瑾和碧溪拉着香芹左一句“好香芹”,右一句“香芹好”,香芹连忙将她们的手扯开,求饶道:“放过我吧,我都要要被摇散架了。”
安达打开刚刚从刘公公那里拿了宫外传来的书信,快速地扫了几行,面上立时露出欣喜之色。再探头一看,正屋此时灯火通明,时不时还有女子的笑声穿出来。
他连忙拿起书信就往正屋走,一踏进正屋,就瞧见正在嬉笑打闹的孟长瑾三人。
安达快一步走上前,将书信递至孟长瑾面前,大喜道:“宝林,奴才委托出去打探的人传来的消息,那日为阮修容诊脉的杜太医找到了!”
“什么?”三人齐声惊道。
孟长瑾连忙从安达手中接过书信,匆忙地看了一眼,有些不敢相信,又从头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碧溪在一旁已经是急不可耐,连声问道:“怎怎么样,怎么样?信上是怎么说的?”
孟长瑾将书信递给碧溪,转过头对着安达感激道:“安达,真的是多亏了你!”
安达突然得了她的夸奖,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双眼只好随意看向正凑在一起看书信的碧溪和香芹。
碧溪放下书信,激动地握住孟长瑾的手,语无伦次道:“我们,哦,不,长庆小姐,是庆昭仪,就有救了!”
香芹在一旁偷偷地抹了抹眼角的眼泪。
“宝林!”碧溪握着孟长瑾的手紧了紧,“有了这个杜太医,就能解开阮修容和敬妃的假面具,从此宝林在宫里再也不必如此小心翼翼。”
安达皱了皱眉头,出声提醒道:“恐怕此事不会那么容易,头一件,这杜太医躲命还来不及,怎么能让他愿意入宫作证。就算他愿意出面作证,那派谁去将他安全接进京,此人必须是信得过的人,也要能时刻保护他的安全。”
安达的话让陷入喜悦的三人感到醍醐灌顶,不由得发愁这人选来。
孟长瑾突然眼前一亮,与安达异口同声道:“宋清行!”
话说出口,两人对视一眼,不禁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