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大罪,思夫人当然不认,两相对峙后,才发觉是柳夫人贼喊捉贼呢。思夫人委屈得直哭,柳夫人也嚷着说是诬陷,都让太子来评评理。
太子被两个夫人哭得头疼,一气之下脚底抹油跑了,丢给了太子妃。
太子妃也不是省油的灯,太子一走,各打五十大板,说一个妖媚惑主,一个诡计多端,都不是好东西。好嘛,罚了思夫人和柳夫人罚跪四个时辰。结果这一跪,就给跪出了事情。那思夫人已有身孕,只是还未显怀也没露出怀孕的征兆,昨天一夜颠鸾倒凤已乱了气血,今儿再一跪,四个时辰滴水未进,直接就小产了。
等太子得知时,孩子已没保住。
这下,太子平百丢了一个孩子,自然要怪罪太子妃。太子妃又不知情,心中冤枉,觉得太子偏疼侧室,对自己不公,回院子之后难免跟自己的两个孩子哭诉。孩子童言无忌,跟舅舅家的孩子一块儿玩耍时,便什么都说了。好啦,太子妃的母家也知道了,气愤的找上太子,质问太子为何办事不公,妾侍之错,让太子妃来承担。
太子落得个左右不是人,心中委实想不开,这两日来都闭门不出,见谁都烦。
裴谢堂听得似笑非笑。
这件事里,估计也就女人才能理解女人。不安分的遇上不安分的,不过狗咬狗,看谁咬得更凶一些。
“这事儿闹大了,恐怕明日中宫也会干预,明天宫中盛宴有一场好戏可以看。”裴谢堂挥挥手,暂且不用管,撑着下巴坐起来:“东宫如此热闹,众女人此起彼伏的闹,可见东宫一点异样都没有,高行止多半不在东宫。”
“那是在陈家?”徐丹实问。
裴谢堂摇头:“陈家有没有偏院别院什么的,位置很隐蔽的?”
“大户人家,哪里没有一两座?”陈舟尾冷笑,将一张纸送到她跟前:“都查出来了,在这些地方。”
“城西。”裴谢堂的眼睛落在一座别院,勾起唇:“这位置很好,难看,这座别院看起来跟陈家的主院离得很远,但实际上,只需要穿过这条暗巷,不出半柱香就能走到。这地方最适合转移人,也最适合藏人。”
“隐月楼的杀手也在打探。”徐丹实道:“高行止丢了,他们也很着急,这地方他们去过,如果有消息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让他们消停会儿吧,别人没救下来,反而将自己搭下去。”裴谢堂嗤笑。
陈舟尾见她神色已浑然不像先前那般慌乱,透着几分镇定,心中料想她已有了策略,忙问:“郡主,四处都找不到人,也没有线索,接下来还盯着他们的话,我们会不会太过被动了一些?”
“知我者,你也。”裴谢堂打了个响指:“我裴谢堂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吗?我已经准备好要用的一切,遗书我已经放入了泰安王府的书房,鱼儿躲起来让我们捞不到,没关系,放出鱼饵,大鱼会自己出来咬钩。马上放出消息给陈家、东宫和朱信之,告诉这些人,泰安郡主有一封密信,就藏在书房之中。”
“坐山观虎斗?”徐丹实挑眉。
“不错!”裴谢堂点头。
陈舟尾道:“要是那封信真被陈家得到了怎么办?”
“得到了信,就等于得到了麻烦,你以为朱信之会坐视这么一条重要的线索从自己眼皮底下溜走吗?他会想,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他们如此重视,这样一来,他就忍不住想要追查下去。如果朱信之得到了信,那就更精彩了。”裴谢堂眸色闪亮,眼底全是算计。
他们要玩,她就奉陪到底!
徐丹实和陈舟尾对视一眼,拱了拱手,全部退了出去回去准备。
陈家。
楼台交错,光阴如戏,这座府邸一眨眼已屹立了四十多年,陈家家主陈昭坐在池塘边的亭子里,身侧放着冰镇过的瓜果,正同兄弟陈珂下棋。落棋之后,陈珂呵呵一笑:“兄长落在这里,未免损失惨重,这一片子儿都丢了。”
“你只管下就是。”陈昭淡淡开口:“落子无悔。”
陈珂点头,落了一子,拾起七八颗赢面,心情很是不错。
陈昭沉着的继续下,眨眼睛又丢了三四个子儿。陈珂望着棋面,觉得赢定了,落子渐渐疏忽,下着下着,忽然“哎呀”了一声,陈昭已拾了他八九个子儿,损失惨重。
陈珂很是懊恼:“跟兄长下过无数次旗子,每次都觉得能赢,最后却总是被兄长出其不意的扭转局势,这下没得下了,我已经输啦。”
“承让。”陈昭这才露出笑容,将黑白子丢到棋坛里,站起身来:“跟你说过好多次,下棋不能只看眼前,还要看五步之后,你总不听我的劝告。这么多年来,难怪一点长进都没有,陈渊都比你下得好,你是比不上你的儿子啦。”
陈渊是陈珂的儿子,站在陈珂身后,闻言笑道:“伯父谬赞,渊儿愧不敢担。让父亲听到,他又要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