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斤道:“袁爷,俺的任务完成了,现在一切都交给你来指挥,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办?”
袁西道:“九斤叔,那我就不客气了。弟兄们,我们现在兵分两路,自健、有成你们带四个弟兄负责监视黄疤子,千万不要惊动他;其余弟兄跟着我去聚义厅,记住一定不要开枪。”
袁西带着人正准备闯进聚义厅,没想到门“吱呀”一声开了,二黑醉醺醺地走了出来,他见眼前黑压压一群人,不由得愣住了:“哎,你们一个个不睡觉在这干吗?”
还没有等二黑反应过来,李耀武冲上去勒住他的脖子,李耀平跟着刀光一闪,牛角尖刀没入他的胸膛,二黑瞪大了眼睛、双脚用力蹬着,李耀武冷笑着把手松开,二黑就悄无声息地滑倒在地,一动不动了。
进了聚义厅,李耀武兄弟和狗娃砍瓜切菜般很快又干掉侧躺在炭火盘附近的两个金刚,负责倒酒的半大土匪见他们手段狠辣,吓得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声,狗娃提着刀朝他走过去,半大土匪这才反应过来,惊叫一声绕着桌子跑以躲避狗娃。
袁西张开胳膊护住小土匪道:“狗娃兄弟手下留情,他还是个孩子。”
小六也道:“是啊,狗娃哥,小根也是个苦命的孩子,服侍黄疤子一点福没有享到,天天净挨打受骂,你就饶了他吧。”
狗娃想想也是,就收了刀对小根说:“行,俺不杀你,以后你就跟着俺吧。”
小根不明白啥意思,傻愣愣地看着狗娃,小六赶忙对他说:“小根,狗娃哥现在是山寨的军师,二当家的,他让你跟着他那是抬举你,你还不赶紧谢恩。”
小根听了立马跪下朝着狗娃“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此时顺子敞着怀,躺在长桌下“呼呼”睡的正香,李耀武见了红着眼扑了过去,李耀平不放心大哥,也跟了过去。
李耀武脚重,也没顾及脚下,一不小心踢到地上的酒碗,酒碗碎裂发出刺耳的声响,声音惊动了顺子,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李耀武拎着刀杀气腾腾地朝他走来,惊惧之下他的酒顿时醒了一半,他在桌底就势一滚,滚到长桌另一侧,李耀武骂了一句,猫腰钻进桌底,顺子连忙起身朝大门跑去。
九斤飞起一脚把他踢倒:“想跑?门都没有。”
顺子见到是九斤,顿时什么都明白了,他翻身而起,就势跪在地上朝九斤磕头道:“九爷饶命,九爷饶命呀!”
李耀武一脚把他踢翻,奚落道:“想不到啊,平日里眼睛长在脑门上的二当家居然还会当众下跪求饶。”
顺子哪里敢还嘴,他知道今晚李耀武不会放过他,自己的生死只在九斤一念之间,于是继续“咣咣“磕头道:“九爷,俺平时待你不薄,大当家的几次想对付你,俺也没少帮你说好话,俺知道你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就看在往日情分上饶了俺一命吧。”
如何对待顺子,九斤其实心中颇有些犹豫,的确,顺子平时待自己不错,不仅不会打骂,还经常分派些油水多的差事给自己,就是山寨分赃,自己也总能分到比较值钱的东西,刚才黄疤子对自己发难,也是顺子解的围,自己现在翻脸杀了顺子还真有点抹不开面子。
李耀武见九斤沉吟半晌也不说话,知道他还下不了决心杀顺子,有些很不乐意:“大哥,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顺子可是黄疤子的死党,今天你要是放了他,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李耀平也劝道:“九斤哥,俺哥说得对,顺子是黄疤子最忠实的狗腿子,谁都可以放过唯独他放不得。再说既然造反那就得杀人,要把黄疤子和他的亲信全都杀了,俺们都杀了十几个了,凭什么留下他不杀?九斤哥,你可千万不要有妇人之仁,切记斩草不除根必留大患呀。”
冷眼旁观的袁西见跪在地上的顺子突然抬起头迅速瞟了眼李耀武兄弟,眼里满是阴狠与怨毒,但他马上低下头瞬间又恢复了可怜兮兮的样子:“九爷,你就可怜可怜俺,放了俺吧,你知道俺家里还有六十岁的老娘,俺要不在了,谁来养活她呀。你要是饶了俺,俺保证立马离开清风山,这辈子再也不回来了。”
九斤无奈地看看李耀武,李耀武正愤怒地看着顺子,九斤知道要不是给自己面子,他早就扑过去给顺子九刀十八洞了,他又低头看看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不住磕头求饶的顺子,怎么也拿不定主意,最后他抬起头用求救的目光望向袁西。
袁西刚才从顺子恶狼一般的眼神中读出危险的信号,这种眼神不久前他才从苟天贵的眼里见到过,他知道此时的顺子就像一条冻僵的毒蛇,貌似可怜,可是毒蛇毕竟是毒蛇,醒来后会咬人的,他缓慢但是坚定地摇摇头,九斤无奈地叹了口气:“顺子,你也看到了,不是俺不答应,俺想放了你,可是弟兄们不同意啊。”
九斤终于做出决定,他一挥手,李耀武狞笑着一把抓住顺子衣领,顺子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掀翻了李耀武,翻起身就往门口跑,他撞倒了守在门边的几个土匪,打开门狂叫道:“大当家的小心,九斤造反了。”
还没等他跑出门,石头冲上前一掌击在顺子脖颈上,顺子被打晕,软绵绵地倒在地上,狗娃赶紧把他拖回聚义厅,关上了大门。
九叔又气又恼,咬牙切齿指着顺子骂道:“狗贼,临死还不忘记向黄疤子报信,怪俺心善没有早点杀了你。”
李耀武怒气冲冲走过去一刀结果了顺子的性命。
聚义厅里死一般的寂静,每个人都待在原地竖起耳朵仔细倾听动静,顺子那声喊凄厉无比,在静寂的冬夜可以传出很远,如果黄疤子没有熟睡应该能够听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