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对峙处,冯全听闻吕布的言语,又见他不取武器,似是要空手对敌。
这般作为,分明是看轻于他!
冯全本就目中无人,此时又以为被吕布羞辱,心中更是恼怒,嗤笑一声,“既然游缴如此托大,待会儿若是我一不小心,伤了游缴,还请莫要介怀!”
吕布瞥了他一眼,笑着点了点头,“既要比试,生死无碍。”
见他如此镇定,冯全越发恼怒,他最是看不惯这些做官的这副做派!
与冯全同来的游侠儿最是清楚冯全的性子,见他发怒,知道这位吕游缴待会儿多半是要遭殃了。
吴季和郑旺二人还想将吕布拉回去,却是被魏续拦了下来。
魏续还一脸贱笑的询问众人,是否要开个盘口,看看两人谁能取胜。
他大概是除了吕布以外,此间最安心的一个人。
他相随吕布多年,吕布的身手如何,他最是心知肚明,他还从未见过有人能在单挑中挫下吕布。
即便这里是并州。
对面那个冯全的武艺如何,其实并不重要,无外乎是一招还是两招而已。
此时众人全副心思都在两人的比试上,自然无人下注。
又少赚了一笔,魏续一脸可惜。
“冯君,如何还不出手?莫非你手中剑,只敢挥向田间之黔首不成!”
吕布朝对面的冯全招了招手,做了一个你过来的动作。
冯全虽不知这是何意,却也猜到侮辱性极强,他大喝一声,迈步上前,挥刀便朝吕布砍去。
吕布却是不闪不避,双目紧紧盯着刀锋,在刀锋临身的一刻,他蓦然之间一个闪身,让过刀锋,随后一拳砸在冯全持刀的手腕上。
以他的力道之大,冯全自然再难握住手中刀。
而吕布在其环首刀脱手之际,已然顺势捏住他的手腕,随后迈步前掠,欺身近前,一脚踢在冯全腹部,同时手上用力,将其曳翻在地。
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待到众人反应过来,冯全已然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吕布却是不再看向冯全,而是慢悠悠的捡起他掉在地上的环首刀。
他以手指掠过刀锋,扫视对面崔直等人,轻声笑道:“如此好刀,却与自家人刀剑相向,诸君,汝等心中难道无愧吗!”
见了他方才的威风,对面众人一时之间竟是不敢言语。
于此间众人,尤其是崔直这种人而言,一个北乡游缴他们并不如何恐惧,可一个武勇过人的北乡游缴却全然不同。
须知,这里是并州。
强者为尊,莫若边州。
在幽并凉这些边州,武力,才是最好的通行证。
见众人已然为自身武力震慑,吕布悠悠然的再次开口,“崔君,今日之事,君以为当如何?”
言语之时,他手中环首刀在冯全头上晃来晃去,惊的此人一身冷汗。
崔直目视吕布良久,展颜一笑,“吕君为北乡游缴,自然是君言如何便如何。直不过一区区黔首,如何敢妄言?”
见他已然妥协,吕布却也不便过分逼迫。
“崔君真乃能屈能伸之人。”
吕布将环首刀扔还给冯全,笑道:“冯君的刀术,还须多练上一练。”
冯全捡起环首刀,面色涨红,退到崔直身后。
崔直是聪明人,如今事已至此,他自也不会多做纠缠。
与吕布寒暄几句,许下一个日后定要请吕布吃酒的许诺后便带人离去。
待崔直等人走后,长乐里众人这才围上前来,你一言我一语的对吕布说着感谢的言语。
吕布自到任以后,常在北乡的各里之间走动,长乐里也去过几次,里中之人从无一次对他如此热情。
说来却也怪不得他们,毕竟,做黔首的,天然便要对官家的人怕上几分。
众人各自言语,有的说要给吕布建个淫祠,日后天天为吕布祈福。有的则是询问吕布如今多大年纪,是否婚配,若是不曾婚配,他族中正有待嫁少女,正是大好的年纪,与吕布最是般配不过。
吕布苦笑着将这些人一一搪塞过去,毕竟他们也是一片好心。
魏续笑嘻嘻的在一旁看热闹,他族中也有一个族妹,如今正是当嫁的年纪。当初他本想给吕布说上一说,两人也可凑个姻亲。
只是吕布自北海回来后一日千里,便是连他都觉得自家妹子配不上他了。
此时吴季好不容易挤过众人,来到吕布身前。
汉子面色涨红,踌躇半晌,这才低声说道:“季想请吕君去我家一坐。”
身后的郑旺一脸惊讶,没想到吴季这个榆木疙瘩今日竟然也开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