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玖辰面前,桌上的凡铁剑振响片刻,从锈红的剑身里升起一缕不太真切的烟霞。
在屋内众人的注视下,那缕烟霞在团卷成一簇跳动不止的玫红色火焰便不再变化。
“什么,这就是我的样子?我记得我以前可比这威风多了。”
浮动在杨玖辰面前一尺处的火焰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响,好像对自己现在的样子颇为不满。
“那我还不如像那边的那几个一样,变个糟老头子也行啊。”
杨玖辰看看飘在湛枢身后窃窃私语的三个老书灵,又看看自己近前的变成一簇火焰的凡铁剑灵,嘴角嫌弃的一撇,用手戳弄着凡铁剑的剑身道:
“行了,凡铁,你看看你现在,都锈成一个锈儿了,第一次显形还能是团火苗就不错了。”
逗完凡铁,杨玖辰开始让大家传看凡铁剑和自己的玉玦。
“各位都是各自修行体系中高阶修行者,帮我看看这凡铁剑和玉玦,有没有你们熟悉的地方。”
“对了,朝阁主,你派去蜀州南水县的人今天有消息回报吗?”
“南水县?”
一直坐在一旁静心凝神休养中脉的叶扬忽然开口。文臣和严孙也是目光灼灼的盯着杨玖辰。
这三个人都参加过蜀州南水县诛叛战。
“蜀州南水县是我母亲的老家,玉玦也是母亲留给我的,我想玉玦的来处说不定就在南水县。”
严孙捻着胡须尖,不解的问道:
“你没和你父亲确认过这件事吗?”
“我爹?”
近几年杨玖辰的双胞胎妹妹玖卿的病厉害许多,每次见杨永继基本都是在玖卿的病榻前。
“我昨天早上倒是问过他,万没想到他对这玉玦竟然毫无印象。”
这时凡铁剑和玉玦传到了严孙、文臣和朝东越的面前。
文臣手握凡铁剑,把剑柄和剑身上的纹案暗记在心中。他不认得这些,可不代表他的老师李印生不认识这些。
朝东越的手中则摩挲着杨玖辰的玉玦。
昨天杨玖辰的玉玦化灵时生出一室灵辉,他就知此物不凡。可现在再细细看来,虽然和他的玉玦一模一样,却只是块儿普通的石头没有半点灵气。
“大公子,蜀州的事情还在查,当年南水县叛乱,百姓死伤过半,有些事情比较难查。”
杨玖辰看着朝东越手中的玉玦出神,看来这十天,他要忙死了。
“我的玉玦真的要等青州邪魔事了才肯再出来见我了。”
众人不解杨玖辰话里的意思。
“昨天我的玉玦化灵后曾对我说,等我以天定之子的身份驱散邪魔,唤醒‘神脊癸’也就是朝阁主的玉玦之灵后,祂才肯出来见我。”
“什么,昨天大公子你的玉玦还说话了?!”
朝东越闻言有些激动,这样他的玉玦说不定真的也是冥灵族要找的神骨之一。
杨玖辰看着昨天玉灵觉醒化灵时在场的所有人,他们脸上的疑惑如出一辙。
“看来你们昨天真的都没听到我的玉玦开口。”
天定之子和神子,神脊和神骨,还有青州忽然复生的需要靠神脊抽出一州的地脉之力才能勉强压制的邪魔……还有杨玖辰那把奇怪的剑,这一切之间仿佛有什么关窍相连一般,让宴凰宛若一片静湖的心中泛起涟漪。
此刻,宴凰真想立刻拔出寒剑和杨玖辰对砍,她太想知道杨玖辰是不是神子了。
奈何在宴凰看来杨玖辰并不是个爽利人。
人生在世十九载,竟然被俗世情义牢牢控制,他爹不让修行,他就真不修行,可惜了天赋。这人还总在一些奇怪的地方格外上心。
今晚一进芦村,宴凰就被四蹄朝天躺在长条桌上的目测有三百斤的山猪给惊呆了。
又见本来领着他们的杨玖辰在山猪面前停下脚步,极其熟练的拿起别在案板上的尖刀就要开膛破肚。和一群粗布衣的村民笑成一片时口中还不忘嘱咐朝东越领他们去草房稍坐。
宴凰虽然在仙道师尊座下长大,几乎不问凡尘,但进了草房,听朝东越和湛枢讲了杨玖辰许多事情,宴凰发现杨玖辰属实是和她认知里的纨绔公子背道而驰……
“我说,两位睡了十九年的书灵,这两天我把你俩揣身上,你们好歹也用了我的灵力才醒来,能不能回答我几个问题?”
杨玖辰清朗的声音将宴凰逐渐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飘在湛枢身旁刚醒过来的州志和剑谱的书灵老神在在的盯着杨玖辰,却几乎同时脱口反问道:
“小后生啊,你们脑门上那只花虫子可是孔雀胆?”
“那虫子落你身上几个时辰啦?你咋还能活蹦乱跳的。”
雁州州志书灵有什么问什么。
“总不能是现在人族都时兴起用毒虫贴面来展现威猛了吧。”
东洲剑谱书灵异想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