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有点疑惑地说：“御酒里竟然掺了你的酒，朕还不知道。依你所言，御酒生意就会因此亏钱？”

张达贵有点可惜地说：“御酒不好喝的名头被传扬得到处都是。以后谁还会愿意高价买呢？只能低价卖。越是低价卖，大家越鄙视御酒。最后恐怕比普通的酒还便宜，当然亏本了。”

太子明白了。

张达贵说的，很可能变成真的。太监们，连收税都能搞到亏钱。卖御酒的生意，让这帮人操办，能赚钱？

做什么事情，首要得有信誉。皇家不重视信誉，把印宝钞的生意都能毁了。现在若不重视御酒质量，肯定亏本倒闭。

基于十几年来不断失败从不成功的经验，皇帝知道自己又要亏了！

皇帝和蔼地问：“张爱卿，御酒若让你发卖，你能用什么办法，让御酒生意越做越好呢？”

张达贵叹了一口气，说：“陛下，覆水难收啊。酒已经卖出去一两天了，不少人喝过了。他们说什么话，谁能管得了呢？不过，臣的手下还是有几个得力的，他们应该有办法办好这件事。”

看着张达贵笑眯眯的胖脸，皇帝恨不得把他打一顿。这张达贵明明有办法，他就是不说。

太子也没有想到，自己在大明的第一次商务谈判，竟然没有占到大便宜。本来他打算先摸摸底，探听一些商业计划，好让自己占优势地位。结果也只是探到可以用狗来查私酒。

驯狗的人是谁？怎么驯狗？都不知道，光知道用狗就行了？

看来张达贵对今天的谈话做了充分的准备。皇帝只好说：“张爱卿，你告退吧。”

等张达贵走了，皇帝有点丧气地说：“酒的事情看来只能全交给张达贵了。一年收3万两银子，也还不错。”

太子说：“不行！咱们得公开发售包酒税的权力，让出钱最多的人包税。要不然，酒税的好处，都被酒商们拿走了。这一次，咱们得立规矩。”

皇帝问：“宫廷御酒怎么办？不让酒商们办理，其他人包酒税，他们能帮忙处理这件事吗？”

太子咬着牙说：“宫廷御酒的事情，好办！宫中发出公告。这次发卖的宫廷御酒，被御酒房私自掺了别的酒。卖出的宫廷御酒，全部原价退回。御酒房的头脑由宫中重重惩处。”

皇帝不愿意了。

10万两银子，才收到一两天，又没了。

十几年来，每次都这样。一开始兴冲冲，很快气冲冲。这次有了太子帮忙，仍然如此！不变的是每次都亏，不同的是每次亏多亏少。这次起码得亏掉几千两银子。

皇帝说：“不必了。那些酒里面，确实有宫中的御酒，不都是外购的官酒。值钱的是‘宫廷御酒’4个字。酒瓶上有了这4个字，他们也不亏。”

太子不同意，解释说：“父皇，‘宫廷御酒’4个字为什么那么值钱？因为大家都认为，自己喝的酒跟父皇您喝的酒是一样的，才愿意多掏钱。”

理是这么个理，皇帝也明白。可是，亏损让人难受啊！这一下子亏掉了几千两银子，皇帝怎么也不肯接受。

皇帝找个理由说：“收回的酒，不能卖，那不就浪费了？酒都是粮食酿造的。春哥儿，咱们能浪费粮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