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九日,早起才插了茱萸,便要启程离开随州了。
来此地不过一年半年,谢家却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在此地也发生不少事情,如今要走,竟也生出不舍来。
谢怀慎为送别,特意没去铺子里。
黄彪自然要跟着谢怀谦他们走,不过却将两个徒弟给谢怀慎留下保护他的安全。
谢家的家底到底薄了些,除了坐人的三辆马车,便是两辆拉行李的车子。
他们此行一路北上,到济南府再乘船北上到通州上岸。
白腾与蒋世旭二人如今也已经来了,两人各自带了自家族里的兄弟,为的就是有事能够知应一声。
上去马车,谢怀慎又是叮嘱,宁氏无奈道,“我们这么多人,你担心个什么,倒不如担心一下你自己。”
她瞥了眼隔壁的苏家道,“万事定要小心,看紧门户,莫着了他人的道。”
谢怀慎应下,“您放心,我定会好好的,待 二郎中进士,这边安排好,我便北上一家团聚。”
马车缓缓开动,舒婉掀开车帘子看着住了这许久的院子慢慢远去。
苏家门前,苏太太与苏老爷站在那儿遥遥看着,今后怕是没再见的机会。
当然,像苏家这样的人家,一辈子不见才好呢。
舒婉靠在车壁上,觉得屁股都在抖动。
这种感觉等到城外时更加明显。
谢怀谦道,“当日逃荒只是走路也能忍耐下来,好日子过久了,发现坐马车还颠的难受。”
舒婉白他一眼,“所以你是在说我不知感恩如今的好日子?”
“非也。”谢怀谦忙不迭反驳,“只是感慨罢了。我听说高官坐的马车与普通马车,也极为舒适,待有朝一日我定叫你也能坐上。”
舒婉笑,“那我就等着你爬的更高了。”
谢怀谦抿唇笑了。
此次出城走北边城门,到十里长亭那儿,发现早有人等候。
谢怀谦遥遥一望,惊讶道,“竟是赵兄等人。”
赵蔚虽中了举,却要等几个月才走,谢怀谦算是出发最早的。
不过其他丁字班诸人竟也都来了。
瞧见马车过来纷纷起身。
谢怀谦少不得下车与他们作别,又一通感慨,这才蹬车准备离去。
几个今年落榜的同窗大声道,“谢兄,京城等我等,我等定会中举去京城找你,到时咱们再一起饮酒。”
这样的豪言,众人也不知何时能实现,但此刻的豪迈却叫人动容。
谢怀谦难得真性情,大声道,“我在京城等你们,我请你们吃酒席。”
他返回车厢,轻声道,“他们定会中举的。”
舒婉道,“那是自然,好歹也是与你学了那么久,总能沾染上点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