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可以不用一条路走到黑的,他可以去做那个撕扯黑暗的人,让更多的光亮渗透进来,让他幸福一场。
或者,有人不远万里进入他的世界,拉着他的手,一点一点的把沿途照亮,让他不再觉得黑。
那个人要很爱他很爱他才行,要舍不得离开他才行,他会等到的。
顾瑾怀从鹿家回来就犹豫不决到底要怎么动手,如今又多了许叔这么一个说客,他更加摇摆不定。
他也不想恨的,他也努力活着过,很累很累,可恨也累。
他镇定自若的把所有阴暗的想法都告诉了许叔,眼神早就褪去了那个年纪的青涩懵懂,变的冰冷又黯淡无光,但因为哭过,眼眶红红的,倔强又生硬的憋着眼泪。
他不愿意承认的是他在试探许正廷,如果他听到了这些正常人都会觉得病态危险的想法还会不会继续劝慰他,会不会抛弃他。
他害怕但又期待答案。
有些时候他想到那些人身上都会留下一堆血窟窿就会莫名的兴奋和得意,闭上眼都是血,母亲自杀一地的血和自己被殴打吐的血无缝串联,猩红一片,挥之不去。
那些腥气和恶心根本忘不掉,像禁品一样侵蚀神经,四肢麻木。
但兴奋得意转瞬即逝,剩下的是呕吐到晕厥,压抑到喘不上气,真的脏的不行,所以他数十年如一日的不想去反抗。
别人的血,他嫌脏。
白的雪,红的血,黑的心和夜,狰狞的面目,刺骨的风,就是他这些年的所见所感。
“那些是你的想法啊小孩,我从警这么多年,尸骨不全的我见多了,比你狠的多了去了,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是你和他对视都会觉得毛骨悚然。可我看着你的眼睛,它在告诉我,你渴望被救赎被关爱,如果你有别的选择或者你被坚定的选择过,如果世界对你温柔一点,你就可以放下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可以过上画中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