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红透的耳尖,宋春雪舒心的笑了。
心里那块小石子烟消云散,变成了甜甜的棉花似的,填满心头,满是欢喜。
她抬头看了眼瓦蓝瓦蓝的天,心想今日天气真好。
院里院外都收拾干净了,老旧的房梁上没有蜘蛛网,看着格外舒心。
二十五日炸麻花,二十六日蒸馒头,二十七日做丸子,三十日下午贴对联贴门神。
老四跟三娃感叹,“人人都说娘如今有钱了,我看也是,她现在好舍得。之前过年,她哪里会捞油饼又炸麻花,还做丸子,这三样有一样就不错了。”
三娃道,“有钱也是咱娘的,我们有的吃就好了,千万别惦记着娘的钱。老大是不是在你跟前念叨了?”
“嗯,他问了我好几回,说娘今年赶集赶得勤,他听说娘都有钱给几个姨母扯缎面,问我为啥不给他,被我给骂了一顿。”老四骂道,“最近老有人在我跟前借钱……”
一抬头,看到场门口的身影,老四笑骂道,“你看,又来一个,狗鼻子!”
三娃正站在凳子上,拿着抹了浆糊的对联往大门两侧的土墩子上贴,一回头便看到了牛绣花。
他没有理会,对老四道,“看看,一样高了没?”
老四往后退了两步,双手叉着腰,“再低一点,哦不,稍微高一点点,哎,对对对,就这样。”
牛绣花走到他们跟前,笑道,“你们在贴对联呐,这么早?”
“哟,这谁写的字,真不错。”牛绣花满脸堆笑,指着门口的对联开始拍马屁,“这字儿写得不比我那教书的堂弟差。”
三娃老四不搭腔。
牛绣花讪笑道,“你娘在家不?”
“不在,”老四不咸不淡的看着她,“大年三十日,你不回家过年,来我家作甚?”
“你这孩子,净说瞎话,大年三十日,你娘怎么可能不在家,”牛绣花说着绕过他们进了院子,“宋春雪,我来看你了。”
正在拌鸡血面的宋春雪听到这个声音,心头咯噔的一下。
这个鬼,还敢来见她。
“我就知道你在厨房,”牛绣花直接钻进厨房,“在做啥好吃的,闻着真香,你的手艺还是那么好。”
是,当年宋春雪将她当作异姓姐妹,见她家里困难,将自己的那份儿好吃的拿给她,可她倒好,转头就败坏她,还跟别的女人说她偷东西。
“你一个当娘的不回家过年,跑到这里来做啥?”宋春雪语气冷淡,没有正眼瞧她。
“你还因为当年的事跟我生气呢,我都忘了,你咋还这么记仇。”牛绣花笑着从怀中摸出一对耳坠子,“我跟你赔个不是,当年的事是我冤枉了你。”
宋春雪哼笑,“现在才赔不是,晚了,我不需要了。”
牛绣花将坠子硬塞给她,“你就拿着吧……哎,你别扔啊,好歹是我花钱买的。”
宋春雪取出擀面杖,一双杏眼微微眯起,凌厉的看着她,“有话就说有屁快放,拿旧的耳坠子给我,我姐给我送了好几对儿新的,把你这生了锈的拿回去,我不稀罕。”
牛绣花脸上的笑容要僵不僵,心里也有些窝火。
“有钱了就是不一样,说话硬气的,我今日来是想借点钱,不白借,到时候多还你一百文。我遇到点难事儿,急需要五两银子,听说你……”
“没钱,我之前是有了点钱,怕别人惦记着早就花完了,你上别人家借去。”
牛绣花冷了脸,“别这么小气嘛,你都找了男人养你了……”
“啪!”
宋春雪用沾了面粉的手指着她骂道,“当着我的面造谣,你还当我是从前的宋春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