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觉的耳力很好,就算曲盈盈的哼唧已经变了语调,就算她的声音细如蚊子叫,但他还是听到了。
“你叫他什么?”
霖觉突兀又冰冷的提问,让曲盈盈害怕地闭了嘴。
他又转头看向前头的司机,刚刚司机称呼这个人何少爷。
“那个人叫什么?”
“何……决明。”
司机还开着车,还怕身后的机车追上来,一心多用,头也不敢回地说道。
霖觉的瞳孔细微收缩了一下,他记得这个名字,在那个幽暗的医疗室内。
何决明?
和那个机甲维修师的名字一模一样,可这分明是两个不同的人。
“他和何剑是什么关系?"
霖觉抓住一点线索,就开始抽丝剥茧。他的声线很稳,但是语气却越来越冷,连车内的气氛也变得凝重。
“嗝~”曲盈盈在后头打了个嗝后说道,“是舅舅,明明的舅舅?”
她摇了摇自己混沌的脑袋,断断续续地又说道:“刚刚吃饭的时候,明明舅舅……舅舅……”
说不到两句话,曲盈盈又开始趴窗户上喊。
“明明,舅舅,救命!”
就算曲盈盈地话说得颠三倒四,也足够让霖觉整理出一个思绪来。
何决明的确是何剑的亲戚,那么那天过来给他治疗的人就不可能是“何决明”。
霖觉被曲盈盈的一口酒气熏得头脑发涨,他想起了双眼睛,那个身形,那双手,他怎么就没有认出来呢。
他本该能认出来,但是却在第一时间否认了,因为他认为那个人不可能会出现在那里。
所以,他从那时候就已经和何剑在一起了。
为什么他会跟着何剑?
又为什么故意隐藏身份来给他治疗?
沈繁!?
原本心里的那些失落汇聚在一起,汇成了一根细针,扎在他心底,让他刺痛。
……
霖觉的手紧紧握住了座位把手,他的思绪太乱。
而此时车子已经开进了曲家的大院内。
司机刚停下,何决明的机车一个漂移,也停在车头前。
他扔了头盔,就冲着车里的霖觉喊。
“你给我放盈盈下来!”
大门缓缓开了,四五个佣人簇拥着一个容貌清秀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明明?”中年男人朝着何决明招了招手道,“你怎么也来了?盈盈刚回家。”
“裴叔,这人有毛病,他绑架盈盈!”
何决明恶人先告状,指着车里的霖觉道。
“先生,”司机先下车,站在一边跟曲裴小声汇报,“大小姐喝醉了,一定要跟着何少爷出去玩,车上那位是……”
“嗯,我知道了,老爷跟我说过了,你们先带小姐去休息。”
曲裴说完,他身后的几个保姆就上车,合力把车上的曲盈盈弄了下来。
“裴叔,我跟你说,这个男人肯定对盈盈图谋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