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还是一走了之吧?’
沮丧的瘫在床上,余无悦只觉得欲哭无泪。
自己也不过是一个稍有些天赋的普通精神病,又不是那种见微知著,只是顷刻间便洞悉一切,操弄天下的绝世狠人。
用智迟来形容自己都算是夸赞,再加上这些天有太多地方需要收尾,这才算刚刚闲下来,结果仔细一复盘才发现,自己在不经意间就给这里埋下了何等可怕的炸弹。
距里那美妙的邂逅已经过去三四天了,余无悦此刻只能祈求那乔祖宗不要太过分,至少别以上来就膨胀的去搞大新闻。
万幸,在脑袋方面还算勉强够用的余无悦很快便有了新注意,接着起身就推门向着屋外走去。
此刻,也算是日近正午,作为秋老虎最后发威的时刻,那些怨气载道的家属们自然也三三两两的散了去,吃食的吃食,饮茶的饮茶。
估摸着也得等那老天爷收了神通,才会再一窝蜂的聚拢过来。
“于当家。”
而负责守护这里的小将见一直闭门谢客的余无悦突然推门走出,顿时迎接了上去抱拳行礼。
“林巡检,这些日子真是让您受累了。”
余无悦当即也是回了一礼,接着神色慌张的说道。
“林巡检,请问那些被羁押的乡亲已经送走了吗?”
此话一出,林巡检的神色僵硬了少许,显然是误会了什么,不过还不待他劝解什么,余无悦便赶忙说道。
“林巡检莫要误会,失职走水本就该罚,这是金科玉律在下又怎会妄加指摘,反而让官家难做,只是这几日突遭大变,一时间浑浑噩噩,直到今日在下才清醒的回顾了一番,这其中怕是另有隐情啊!”
说到这里,余无悦顿了顿就仿佛是在整理语言一般,接着才缓缓的说道。
“也不怕巡检您笑话,在下这一生所长也就是地里刨食的小技,不过是祖上幸得高人指点,这才与他人多了几丝迥异之处。”
“我这祖上传来的玉珠米,虽然种植繁琐、金贵,稍有不慎就会大批量的夭折减产,甚至就是不同门路的外人擅闯也可能会导致大批量的枯萎坏死。”
听到这里,林巡检也忍不住微微颔首,那些明显枯萎减产的区域都发下了那群虫豸擅闯的迹象,而这也算是十里八乡都心知肚明的常识了。
“可巡检大人,奇怪,就奇怪在这里,您且请看。”
说到这里,余无悦从地上抄起一个枯枝,在地上笔画了起来。
“这是我的稻田,这八处则是设好的看所,而这里则是鄙人的寒舍。林巡检,您也是见多识广之人,您就不觉得这里面有蹊跷吗?”
看着余无悦所化的草图,林巡检先是细细的打量了一下,接着猛地一惊,重重的跺了一脚,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
“贼子好胆!”
没错,从这平面图来看,这八处设立的看所分布在麦田四周,但论局里皆是离要比这正路间的茅屋近得多。
而这场火下来,八个看所虽然都有损伤,但大体还算完整,甚至一些临近稻田的罪证都有所保留,倒是离得相对较远的茅屋被火给焚了,连一根完整的木头都没留下。
“大人,现在想来那时的情况确实有很大问题,当时火势很大,但这起火的方位却绝对不是从那八处看所中的任意一处开始的,火势稍小的时候我也同人一并看过,这火更像是从此地开始烧的。”
余无悦说着指了指通往镇子的道路边上的某处,阴沉着脸低声说道。
“再说我这玉珠米,虽然金贵,但那也是因为枝干间水分更大,更加敏感,哪怕是已到了秋收,这稻梗也依然带有相当的水分,又怎是那么容易烧着的?”
说到这里,余无悦也没有多言,毕竟从对方那铁青的脸色也不难看出,他早就明白了自己话里的意思。
这场火怕不是意外,而是有人刻意纵火!
“于当家,此事非同小可,劳您再仔细回忆一下当晚的情况,最好一丝细节都不要疏漏。”
“这是自然,那夜···”
在将那夜的细节‘一字不漏’的复述了一遍后,余无悦拱了拱手道。
“林巡检,现在想来这事情非同小可,那些被羁押的同乡也是重要的人证,虽然活罪难逃,但还望官家莫要因为一时气愤走了那真正该罚的贼人啊,咳咳咳。”
说完,余无悦又是一拜,接着咳嗽了起来,一副气短的样子,吓得林巡检好生宽慰,将其送回了屋内,这才冷着脸快步的冲向了屋外。
看着三三两两又开始聚集的家属们,早就火上眉头的林巡检怒哼了一声,一招手道。
“哼,统统给我拿下,休要走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