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舜英自然不大服气,亡流寨那些练武的青年没一个打得过她,同样是武当派的功法,不过换成另一帮人,有什么分别?
她心中不服,便与悟继之斗起嘴来。二人说着,走进太吾村,悟继之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快步走入了一座朱红色的祠堂之中,连忙喊道:“师父!”随即追入那座祠堂,但大堂内只有数龛牌位,哪里有半个人影?
这时,一位老妇人缓缓从堂后转出,悟继之上前问道:“这位婆婆,方才可有见到一位粗布短衣的老者进到此处吗?”
那老妇人听到人声,微微一怔,笑道:“老身姓冯,不仅老眼昏花,耳朵也不太好使,少侠这可不是问道于盲吗?”
悟继之迟疑起来,他亲眼见着师父迈进了这座祠堂,总不能认错了人?
“不过……”冯婆婆顿了顿,接着道:“这‘太吾氏祠堂’小得很哪,你尽可到处看看,或许便能找到你要找的人啦。”
悟继之心中一动:“这里是太吾氏祠堂?还有其他人自称‘太吾’吗?”
“这是什么话……”冯婆婆摇了摇头,“世间只能有一个‘太吾’。”
悟继之回想一路所历,皆与“太吾”和“伏虞剑柄”脱不开关系,当下问道:“请教婆婆,这‘太吾’究竟是何来历?”
冯婆婆怫然变色,转而又哀戚一叹:“三百多年了,世间早已无人知晓太吾,你也合该这样问。”
她和蔼道:“你随我来。”说着,转身走向堂后。
悟继之随她穿过回廊,来到一处开阔的空地,只见此地有十六座石碑巍然耸立。其中一座石碑尤其高大,上面赫然刻着“太吾”二字,望之笔势苍劲,一气呵成。
悟继之越看那字,越觉得与师父书信所书的字迹十分相似。
他再向周边十五座较小的石碑望去,这十五座石碑之上,分别刻着:少林派、峨眉派、百花谷、武当派、元山派、狮相门、然山派、璇女派、铸剑山庄、空桑派、金刚宗、五仙教、界青门、伏龙坛、血犼教。
这些门派的名字之下,还密密麻麻地刻满了小字,均是人名。
“所谓‘太吾’,大我乃至无我也!世间原是没有这一姓氏的……”
冯婆婆倚碑坐下,娓娓道来:“数百年前,世间无人不受‘相枢’所害,可谓礼崩乐坏,人人悲苦,哀鸿遍野!”
“其时,唯有一人有驱除‘相枢’之法,只是……这人生来便体格孱弱,百病缠身,不能与相枢久斗。于是,武林十五大派的高人齐聚于此,将本门神功倾囊相授,终于令其脱胎换骨,成功驱走了相枢!这人自称‘太吾’,便是太吾的先祖了。”
悟继之问道:“婆婆,那‘相枢’究竟是什么人,竟有这么大能耐?”
“‘相枢’之为物,非人非鬼,而是妖魔!凡人一旦为相枢所害,便会丧失心智,成为一只无恶不作、只知残害他人的恶鬼!”
冯婆婆说着,肩头微微颤抖,显得十分害怕。悟继之信疑交加,不知如何回应这等怪力乱神。
悟继之道:“这些石碑,便是当时各大门派所立的吗?”
“当时,各大门派虽然决定将本门神功传授给太吾先祖,但这些武林中人,门派之见甚深,生怕旁人将一派之秘学去后,颠覆了他们门派。因此,太吾先祖便与他们立碑为誓——绝不将所学传予他人,哪怕对方是自己的至亲,甚至子嗣。”
“唯有当相枢未除,而太吾将死之际,方可寻找一位能够继承其异术的传人。而那个传人,也必须遵循此誓,尽其一生,为世人驱除相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