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景帝在北越为质子时,曾用鲜血亲手写下诅咒,咒大丰先帝不得善终,咒大丰百姓为奴为娼。”
至于自己如何得知血咒的存在,颜沐禧未告诉颜沐筠。
血咒便是当初藏在北越太皇太后九尾凤簪里的兽皮血书,虞晚泰用大代价换来的东西。
屠巫月全族人的性命虽残忍,可巫月毕竟不是隶属大丰的族群,下罪己诏承认自己屠杀巫月族人,只会落得个暴君的名头。
可血咒若被传扬出去,远景帝将永生永世背负骂名,成为史书上彻头彻尾的昏君败类。
远景帝因血咒,多年来无下限的受北越威胁,如今血咒落入颜永臣手中,远景帝只能受其摆布。
可对如今的远景帝而言,下罪己诏承认自己曾经的残暴恶行,比血咒现天日的杀伤力好不了多少。
先有下嫁公主,再有荒唐的和平条约,再到如今的罪己诏,远景帝已被颜永臣编织的大网罩紧,民心尽失、众叛亲离,距离彻底覆灭不会远了。
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颜沐禧不知道的是,远景帝下罪己诏这日,老荣王也上了朝,当着众臣子的面将斗兽场的账本和对牌交还给了远景帝。
老荣王声称自己年岁已高,无力再替远景帝打理斗兽场事宜,请远景帝另寻他人打理。
众臣子得知斗兽场背后的真正东家是远景帝,震惊程度不亚于远景帝写下罪己诏。
要知道,荣王一脉被万众唾弃,很大原因便是因经营斗兽场的缘故。
十多年来,斗兽场敛财手段卑劣,坑害的家族不计其数,偏背后东家是贵不可言的荣王,众人皆是敢怒不敢言。
如今得知斗兽场是皇帝的产业,众人的愤怒更甚,一介帝王,靠着剥削坑害子民敛财养私兵便罢了,还把黑锅甩到荣王头上,简直是卑劣至极。
写下罪己诏后,远景帝便称病不再早朝,朝中事务全权交给了太子虞瑾州,皇权更迭只差一个登基典礼。
八月初一这日,颜沐筠与颜沐禧一行人告别,踏上了去往江南的商船。
隔日,颜沐禧几人也带着擎哥儿和明欣上了回花岛的货船。
擎哥儿和颜沐筠分开时都未掉眼泪,直到回花岛的货船驶离码头,才后知后觉的哭嚎起来,“阿娘~阿娘~呜呜呜……我要阿娘……”
明欣拉着擎哥儿的手,也跟着一起掉眼泪。
两个差不多高的小东西,一个仰着头哭嚎,一个低着头默默掉眼泪,画面又心酸又好笑。
等俩小人哭得差不多了,颜沐禧将两人分开,分别塞过去两个水囊。
擎哥儿咕咚咕咚喝下半水囊的水,递还给颜沐禧,仰头酝酿着,看模样是打算再继续哭会儿。
颜沐禧拦在小家伙嚎出声之前,开口劝解,“擎哥儿是男子汉,得坚强,老哭鼻子会被笑话的……我们很快就要到花岛了,岛上不仅有弟弟和妹妹,还有四只狗狗,狗阿娘叫大黄,可乖顺了,狗大哥叫小黄,狗二妹叫小小黄,狗三弟叫小黑,肉呼呼的,见人就摇尾巴,可可爱了。”
听到有狗狗可以玩儿,擎哥儿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力,抬手用袖子将鼻涕泡擦掉,双目放光的询问,“为什么狗弟弟的名字叫小黑?”
明欣眼泪汪汪歪着小脑袋,显然也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