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同样的茶,同样的水,泡出的茶汤难道还会有那么大的差别吗?”蓝孝悌听他二爷爷将沏茶的手法说得这般玄幻,似是有些不以为然。
“哈哈哈哈……”蓝智看着蓝孝悌那痴痴的样子不禁欣然一笑,招呼吴云牛过来一起围了那茶桌坐下,每人身前摆放一茶碗,捏少许刚刚捣烂的碎茶放入盖碗中,提起水壶慢慢往盖碗中注水,然后端起盖碗,手腕稍斜,手指将合盖处错开一角,刷的绕茶桌一转,已是倒好三碗茶汤,桌上竟是半滴未洒,碗中汤水清澈,也是不见半丝茶沫,吴云牛和蓝孝悌见识了二爷爷的这一手绝活,均是拍手叫好,好生钦佩。
蓝智在两个娃娃面前露了这么一手,也颇为自得,左手捻着胡须,笑着说道:“你们便是尝尝,看能尝出什么味道。我也给你们讲个茶圣陆羽的故事,让你们长长见识,知道这沏茶的手法能玄到什么地步。”
“太好啦!太好啦!”蓝孝悌高兴的是手舞足蹈,拍手道:“可以听故事啦!”
蓝智清了清嗓子,说道:“这陆羽啊本是一个弃婴,在唐开元年间被遗弃在那龙盖寺,寺庙主持智积禅师发现了他并将他抱回寺中收养,陆羽也是因此受益,自小陪在那智积禅师身边,在黄卷青灯、钟声梵音中,学文识字,习诵佛经。那智积禅师十分喜好喝茶,精于茶道,陆羽跟在他身边,自也学会了那煮茶的本事,日子久了,这智积禅师便是习惯了只喝陆羽煮的茶,可这陆羽并不愿皈依佛法,伴随青灯古佛度过余生,于是在他十二岁那年偷偷出了这龙盖寺,智积禅师再也喝不到陆羽煮的茶,便是自此不再饮茶。”
“啊?”吴云牛吹了吹茶碗中冒着热气的茶汤,抿了一口,道:“这智积禅师竟是这么痴迷那陆羽煮的茶,别人的茶竟是喝都不喝,看来这陆羽煮茶的手法是极其高明了。”
“是了是了,”蓝智点了点头,继续讲道:“唐朝代宗皇帝也喜品茶,听说龙盖寺智积禅师茶道颇深,便邀智积禅师一起品茶论道,代宗皇帝每日命人煮上等好茶给智积禅师品尝,但每次智积禅师只饮一口便不再喝。代宗不解,经过一番询问才知智积禅师非陆羽煮的茶不饮,便偷偷下令派人将陆羽寻来,命其进宫煮茶,再与智积禅师一起品尝,哪知这智积禅师尝了一口便连声叫好,将茶一饮而尽,并向代宗问道渐儿何在?这渐儿便是陆羽的小名。代宗见此情形也不禁感慨,说这陆羽乃是唐朝第一煮茶高手。”
“这陆羽煮茶的手法可真是厉害啊!”蓝孝悌边抿着茶汤边感慨道:“不过,我倒觉得最厉害的还是那智积禅师,他竟能一下就喝出是谁煮的茶,不是更加厉害!”
“哈哈哈哈……”蓝智爽朗的笑道:“不错!这一起饮茶论道也要找那投缘之人,若是话不投机,说半句都嫌多,气都气饱了,还品什么茶啊!”
吴云牛也是连连点头,暗自揣度道:“没想到这饮茶还有这般高深的道道,自己是茶农的儿子,天天与茶为伴,却对茶理毫不上心,便真是目光短浅,有眼无珠了。”想着想着不禁摇起头来,长长的叹了口气。
蓝智见吴云牛喝了茶汤又摇头又叹气的,便问道:“怎么?喝不出里边的味道吗?”
吴云牛又细细抿了一口,思索片刻,说道:“二爷爷若不提醒,我便只知这是菜茶的味道,但细细品来,感觉……”
“感觉什么?”蓝孝悌自己是一点没喝出什么名堂,只是觉得茶汤清香可口,见吴云牛略有所思的品着茶,便好奇的盯着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