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你就去吧”眼见头顶的天空变得愈来愈沉，一名蜥蜴人将手里的剑收回了鞘中“我是不会再像个傻子似的继续追过去了。”

“怎么，海盗的尸体把你给吓着啦？”另一名同伴说着从地上站起，那柄绣着宝石的巨剑在夕阳下显得格外耀眼“那你就回去吧，皇帝在上，这追击任务就我一个也照样能够完成的。”

小子，老子我干了这行快半辈子，会害怕几个小毛贼的影子？他咪起了那对米粒般的眼睛，将只有三根手指的手紧紧握成了一团。自己从三级那年便已经开始在边防卫戍，几十年的摸爬滚打早就让他总结出一个道理：只有不贴近麻烦，麻烦才不会要你的小命。

“我说，你们就不想老厨手里的清蒸心肝吗？”老兵说着吧唧起了嘴巴“吃一碗热腾腾的饭不比在这儿发呆要强？”

“可你怎么确定那些星际海盗是真的走了？”

“这小子不是看见了？”

他将眼睛挪向了一旁沉默不语的年轻人，他也同时回过头来，将眼睛望向他。“我相信他的判断。你相信自己的能力吗？小子？”

他耸了耸肩，自己早料到这样的结果，说是去侦查，其实为的就是将那屎盆子不偏不倚地扣在自己的头上，而不是他——一贯都是如此。但从老兵的眼神里，他隐约察觉到了一丝不安，最近的事情他听说了，想必这老家伙也知道了：失踪的学者，士兵，将军变得越来越多，尤其还是他们驻守的这种边缘地带，鬼知道下一个会不会就轮到自己？

说话间，又一颗瀚星划过树梢，三人抬头望去，那颗星星就像一道画笔，在无尽的夜幕中留下一道亮丽的猩红。

这就是驻守在边防的好处之一，虽然远离世界，但是风景却诱人得像颗熟透的苹果。有时他经常会在晚餐后站在城墙，朝外进行眺望，极光从他的头顶射去，像只追逐猎物的野狼般，从这一侧沿着另一侧，遮蔽了整个天空。记得刚刚入伍时，家人和朋友们总是说，“低语者部队”都是以风为妻，以土为妾，当时想想就觉得好笑，不过事实证明的确就是如此：他们守卫在整个神域宇宙的边缘，保护着那些开启却没办法关闭的传送结界不被星际海盗们所利用。最初，他还觉得荣誉感十足，可每日风里来，雨里去的，早就湮灭了当初的热情，现在好多人都只想回到最近的城市里，把一个女人紧紧地搂在自己的怀里。

除了这新来的小子除外。

他看着周围，像只寻找猎物的山猫，仔细的检查着地上的蛛丝马迹。如果不是胡子和头发暴露了他的年龄，多数人大多都会被那专业的动作哄得一愣一愣的。他很少去酒吧，妓院更是见不得他的身影，人送外号“干净先生”。尽管他才入伍不过三个月，却能完成一项几年老兵都做不到的事情：那就是把几乎所有人都给得罪了。

“我不同意。”他抬起了那双眼睛“没抓到那些人前，我不同意就这么离开。”

“我们只有三个人，头儿。”李昂也不忍住劝到。“这种传送结界一般都很危险，而且也充满了未知。鬼知道在那后面有什么在等着我们？况且——”他渐渐闭上了嘴，发现干净先生似乎根不没听，正循着脚步缓缓前进。

“我只知道，遇到星际海盗而不去追捕，这不仅仅有背于低语者部队的誓言，更有悖于帝国军人的荣光！”他扫了两人一眼“要走的话你们就走吧，我要自己去追他们。如果我死了，麻烦把那些海盗们的肝脏放在荣誉之塔前。我要向主宰之神证明，我就算是死也是充满荣誉而死的！”

可你本不用去荣誉之塔的。老兵不禁摇了摇头，更不用去见主宰之神。一群战士和一群海盗作战而死，那才叫英勇，才叫充满荣誉。而一个人像没脑子的铁腕树似的要去盲目送死，那叫愚蠢，主宰之神是不会喜欢像他这样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