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施恩达到了预期的效果,杨珩心情很是大好,顺势又说了几句话后,气氛渐渐变得越发融洽。
就在这时,焦侍官开口道:“李县长,我有个不情之请,还希望你可以帮忙。”
“哦,焦侍官请说,只要是我李某人能做到的,一定不会推辞。”
李晋仁不敢怠慢,赶忙拱手。
“李县长不必如此,也不是什么大事。”
焦侍官笑了笑,很是和气的说道:“你也知道徐安毕竟是跟殿下多年的臣子了,多少有些情分在。他虽犯了错,但也罪不至死,所以殿下才罚了他去矿场赎罪。
老奴想着若是他受不了劳苦,还请李县长多多体谅,莫要将他累死在矿场。
若是他死在矿场,不仅李县长遭人非议,有公报私仇嫌疑;殿下这边也不太好交代,恐其他人物伤其类,还请李县长可以多多考虑。”
“没问题,本官谨记于心,势必不会让他们出事。”
李晋仁拍着胸脯打起了包票。
莫看这是焦侍官开口求情,可谁看不出来这番话是出自于一旁不言语的杨珩授意,这位殿下到底是宅心仁厚,脱离昨日盛怒后,又念起了徐安往日情分,不忍心他遭此厄运。
“好,那老奴就先谢过李县长了。”
焦侍官笑吟吟的一拱手。
“李卿家,孤有一事不得其解,想要请教你。”
杨珩突然开口道。
“当不起殿下请教,您请说。”
李晋仁赶忙行礼,做出一副垂耳聆听的姿态。
“孤昨日去一大婶家里,见得无烟煤和火炕,却不知这无烟煤与其他煤炭有何不同,为何不会烧出滚滚浓烟。”
杨珩皱起好看的柳眉,一副思索模样。“县衙外面的火炕构造倒是颇为精巧,可为何在外面灶台烧火就能让火炕面如此均匀散发热量,其中是何原因,孤颇有些好奇,还望李卿家可以为孤解惑。”
这是什么鬼问题,能用就得了,干嘛非要知道原因呢?
李晋仁内心满是崩溃,可这问题是四王女杨珩所问,他就算再不情愿也得说出一些门道了。
可当他回想儿子前段时间的发言,这才惊觉自己只注意了能挣钱和回京城,压根就不曾留意儿子所言那一堆颇为绕口的原理。
“这....”
李晋仁支支吾吾半天,下意识看向了儿子李斯。
随着他视线的转移,屋内其他人也看向了站在一旁安静的少年郎。
“殿下,此法乃是吾儿李斯所授,让他为您解惑吧。”
眼见瞒不住了,李晋仁很干脆的用手一指李斯。
“李县长,莫要玩笑。”
焦侍官沉下脸来,“令郎不过弱冠少年,怕是连文章都没读过几篇,还能懂得如此高深的学问吗?”
“焦侍官此言差矣,须知学无先后,达者为师,岂能因年龄就断言一个人的学问呢?”
李斯好不容易摘下了原身纨绔的帽子,哪能容得一个宦官给他扣上。
当下拱手一礼,昂然道:“小子不才,虽年少顽劣,也曾得名师传授。这火炕制造方法和无烟煤洗去毒气都是书上所得,愿为殿下解惑。”
“虎父无犬子啊,不想李卿家的公子不仅长相出众,才情也颇为过人。”
杨珩制止了焦侍官的反唇相讥,她细细打量了一番李斯,只见这个少年施礼不卑不亢,神情淡然洒脱,完全没有一般少年的急躁。
面对高位者也不是刻意卖弄学识,反而还真有平等交流知识的感觉在里面。
这种新鲜的体验对于杨珩来说还是头一遭。
她自幼好学,在宫中学习时永远是最认真刻苦的那个,所以颇受一众大家名师的喜爱,甚至会在授课时间结束后给她单独开小灶。
而其他几位不爱学习的皇子皇女们对此嗤之以鼻,甚至有些嫉妒她能受到教师的特别对待,以及永远不会受惩罚的特权。
小孩子的好恶简单,几个年龄相仿的小孩便孤立起了杨珩,不和她玩耍,甚至还会刻意针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