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都,居洛河之北,故取阳也,又名洛阳城。
说起洛阳城,北据秦岭,南望龙门,东西又有虎牢、函谷这两大天下闻名的关隘,周边群山环绕,雄关峻岭,为历朝历代四方诸侯逐鹿中原的必争之地,因此,有“天下之中”的美誉。
到了贞观年间,由于丝绸之路与隋炀帝开凿的大运河在此处交汇,因此,其繁华的程度比之长安不遑多让。
吐谷浑一战,让王邵领略了大唐铁骑的威武与步卒的雄壮,但只有到了东都洛阳,才能看到另一支几乎被后人所遗忘的雄师,那便是大唐的水军。
大唐水军的诞生,还得拜隋炀帝所赐,要不是隋炀帝东征高句丽,并多次下令组建和广泛使用水军,也不会让李世民捡了个大便宜。
李世民上位后,也非常注重水军的建设,在洛阳建起多个民港之外,还特意大兴土木建起了一个巨大的军港。
若你寻个制高点放眼望去,便能看到大大小小的战船停泊在军港中。
有五层楼高的指挥舰楼船,有用牛皮覆盖负责侦查的艨艟,有船上设三尺女墙负责迎敌痛击的斗舰,有皆由精锐组成负责奇袭的走舸,有负责联络调度的游艇,也有配备浮板能将海战化为平地的海鹘。
这些船上,除了配有海军所用的刀枪盾戟弓弩箭矢之外,还设有绞车弩、拍杆类似铁球拆迁车臂、抛石机等,看上去极具威慑力。
另一头,也就是王邵现在下马车的地方,属于民港。
与军港弥漫的那股肃杀之气不同,此处那是喧嚣吵闹吆喝不断。
岸边,游客正携着美眷下船,嘴里不断说着什么,只是谈话的内容,早被船工拉纤唱的号子声所掩盖。
岸上,沿街商铺的小厮出来站街叫卖,热情招揽着过客。
来往河岸间的,是苦力正在搬运货物,不时,还吼上那么一嗓子。
王邵不自觉的掏了掏耳朵,如此多的杂音入耳,若不是有要事在身,王邵早就躲一边清净去了。
回头对马汉道:“马叔,是不是找错了?”
马汉收了缰绳,四顾了一下,也不是很确定道:“回少爷,应该是这儿没错,崔小姐给老汉的地址还在,要不……”
说着,马汉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宣纸,而这张纸上,是崔莺莺给王邵介绍的一位洛阳商贾的住址。
“拿来我瞧瞧!”
王邵接过宣纸与四周街坊的门牌一比较,果然是在这附近没错,便一边收起宣纸一边开口道:“应该不远了,实在不行,待会儿寻个路人打听打听便是。”
绕了一炷香,还是没找到。
王邵无奈只能求助路人,随意一打听,路人还真知道。
原来,那地方就是身后不远的一间典当行,刚才主仆两人路过不止三次,居然皆未能提前察觉。
也不能怪王邵,那间店铺门面隐藏的太好了,要是将木窗抠去,就只剩下一道门了,若不是有块招牌,还真寻不到。
马汉在路上就无意间听过崔莺莺与王邵的交谈,崔家小姐对这位与自家少爷素未蒙面的生意伙伴推崇备至。
如今,马汉一瞧这穷酸的门面,便能知其三分底细,那是止不住撇嘴道:“少爷,咱们还是回去请崔小姐亲自过来引路吧,这破地方肯定不是崔小姐口中的那位什么洛阳大商贾,定是路人瞎指的,许是同名而已。”
王邵却是四下打量,一脸的玩味之色,又听了马汉的话,当即淡淡一笑,摇头否定道:“不然,马叔,您看这间当铺,门面虽是寒酸了些,但招牌却是烫金的。”
王邵抬手一指,分析道:“楼高三层,往上又不见其他商铺的招牌悬挂,也就意味着整栋楼皆是属此间当铺所有,实力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