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商檀安在旁问道。
绯缡再瞅,那军官早已回转头,身姿笔挺地注视着台上。“没什么,”她顿了顿,想起还没给商檀安把烈火这档节目介绍完,便补道,“激情四射。”
商檀安笑,顺口问道:“绯缡,你受过歌唱训练?”
“以前淑女课有,我老爹说什么都要学一点。”绯缡有点郁闷,“这样即便不是天才,也可以看起来像多面手。”
“原来如此。令尊”
绯缡突地抬手勾住了商檀安的胳膊,微微用力把他带着旋过去:“我们去那边,看得更清楚。”
商檀安瞅瞅她,二话不说,微笑道:“好,还要不要喝,不喝我来拿。”他接过绯缡手中的酒杯,挽着她走,直到她停下来。
“怎么了?”他低声问。台上歌者的声音像草原一样宽广,覆盖了全场。
绯缡将头靠向他肩膀,嘴唇翕动:“我老爹,你要叫岳父。”
商檀安微愕,旋即道:“好。”
又过片刻,他垂搭眼眸,见绯缡偎着他,看节目看得认真。他抬起眼睑,也看节目,且不去管那僵了的半侧身体。
那嘹亮的女高音对唱终于结束,绯缡松开了商檀安,给人家热烈鼓掌。
“我们去尹先生那边?邻居都在那边。”商檀安瞅着她道。
“好。”
绯缡和商檀安走了两步,又伸手勾住他的一只胳膊,这回松松垮垮,如夫妻相携赴会。商檀安看看她,也就随她去。
“商大嫂,欢迎凯旋归来。”尹德成拍手道。
几家邻居哗啦啦跟着小声鼓掌,闹得绯缡甚是懵:“我只是伴唱,而且已经唱完很久了。”
“哈哈哈,商大嫂多谦虚。”
“甭谦虚,咱们商大嫂就是多才多艺。”尹太太眉开眼笑,自夸道,“瞧我这双慧眼。”
一时大家笑得更欢。
“大家别盯着绯缡了,她要更不好意思了。”商檀安笑着打岔,“尹大嫂,你不是没空照管尹先生吗?”
“这会子只剩最后一个压轴节目了,没宣传部多少事了。”尹太太抬眼一瞧,立即兴奋道,“嘘,开始了开始了,这是护卫军的节目,我们宣传部只有尚副司一个人看过他们排练,快看快看。”
高台上一片黑。全场静待,未几,战鼓似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愈来愈密集,就在大家的心脏跟着鼓点激动时,黑暗之中骤然多出了乌压压的一个方阵。
罗望,罗望,你看见了吗?
我向你而来。
战鼓喧腾人嘶吼。
“天,尚副司亲自唱。”尹太太激动得直接拍上尹先生的背。
绯缡也挺震撼,别看尚副司清瘦清瘦还缺人,捣腾出的节目一点都显不出勉强。高台一点点明亮,如黎明即将到来,那几十军士,在蒙昧中呼喝腾跃,犹如热血开始磅礴。
罗望,罗望,你看见了吗?
我向你而来。
带着我的兄弟,我的爱妻。
高台终至明灿,黎明如约而来。马蹄声急般的鼓点骤歇,几十军士,一袭黑彩战服,油彩蒙脸,三声重靴交互踏地,全数现身,矫健明快得让全场如雷般喝彩。
“军体拳长短击,这是军体拳长短击。”
是的,尚副司够聪明,时间紧,军体拳长短击加上音乐,配了他自个的幕后吼唱,就搭起了一台全场澎湃的节目。
罗望,罗望,你看见了吗?
我向你而来。
带着我的嫁妆,我的丈夫。
“啊啊”家属们张开嘴尖叫,尹太太激动得一把撂开尹先生,转身抱住了就近的绯缡,上下窜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