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是有人能让她停留，哪怕只有短短一瞬。

陈安的心魂剧烈的动荡着，注视着那双绝美的弯眸，滚烫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唇角轻颤着，

“念儿，为师发誓，绝对不会再丢下你了……”

用只有自己一个人能听到的声音给出了答案。

这既是他给圣念儿的答案，也是给自己一生的答案。

选择闭上眼眸，流着泪的陈安继续步步向前。

这一次……他没有选择回头。

直到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

直到眼角的余光中再也没有她的身影。

故事的悲伤大抵就是如此，哪怕明知一切都是虚幻的，哪怕明知真正的圣念儿……只剩一魄。

他还是想要看到她，哪怕只有短短数秒。

这是陈安想要留给自己的时间。

唰！

一步踏出。

冥冥中仿佛有种感觉，他面前的一切就像是一块布满裂纹的镜子般，哗然破碎。

无尽的黑暗如同浪潮般褪去，当陈安再次睁开眼时，已位于第九百九十九台阶上。

那股属于神界的排斥力也已完全消失。

他体内的力量并无变化，只是整个人的气息如今却与面前的神门格外的相融。

“原来如此。”

陈安的脸上露出极为复杂的神色。

这一瞬间，他已明悟成神的真谛……凡人成神，需要洗净自身铅华，可踏神路，入神界。

只是除了净身，净心……又何尝不是另一条所谓的神路？

不过这所谓的神之规则，倒还真是比他想象中竟然还要肮脏。

以神界为饵，让无数人趋之若鹜。

人之一跪，便相当于选择向神臣服。

无论是承载的天命，还是积攒的道运，皆会在无形之中消散。

并且内心之中还会油然产生一种对神界的敬重感。

“嗷！”

“啾！”

一声响亮的龙吟和嘹亮的凤鸣将陈安从思绪中拉回。

正是离天大陆的顶级双兽，龙澄的契约兽冰风同他的大骨，黑暗魔龙。

“差点把你们给忘了。”

陈安摇了摇头，然后微微一笑，示意二兽过来。

魔龙绝谷内，还有一个交易没有完成。

曾经大骨带他寻悲鸣圣剑，如今他便还给它一场真正的造化。

至于冰凤，可谓是龙澄遗留在天地间唯一的物品。

虽然二人曾有过种种不快，但终究都算的上是这个世界最苦命的人。

尘归尘，土归土……

如此……他便让冰凤蜕变为神兽，替龙澄好好去享受享受世界的美好。

二兽贴近，大骨还用头蹭了蹭陈安的胸口，似乎还在诉说着自己的不舍。

它与陈安心灵相通，自然是知道陈安的选择。

“大骨，本座不在的日子里，你要替本座好好守护这个世界。”陈安立于虚空，轻轻摸着大骨的头，微笑道：“守护好念儿的族人，守护好我们曾经经历的种种。”

“如果有一天，真的想本座了，也可以选择踏入神路来找本座。”

“谢谢你曾经的帮助，本座会永远记得这里发生的一切。”

语落，陈安落于大骨额头的掌心中，缕缕幽暗的魔气注入到其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