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沧江浩浩荡荡从建康城东南角流出,奔流不息,继续向东而去。
饶守鲁正在一艘向东而行的客船上,惊魂未定。
客船从建康城中出发,沿着大江东区,驶向昭文城,晋国和大乾王朝边疆交界的贸易之城。
一杆高大的桅杆上,白色的帆布渐渐升起,大船两侧,十八条长长的船橹拍击着水面,齐齐将一层层浪花甩在后面,推动着客船航行。
如果是有要紧之事,客船上载有贵客,船老大便会掏出从百器阁百两银子买来的招风符,贴在桅杆之上。
便有风自来,吹动帆船远航。
但今天正好没载到什么贵客,船老大便让船夫们甩开膀子摇动船橹。
上等船舱的一间小隔间内,饶守鲁从怀中拿出银票,清点了起来,晋安候都死了,自己这个大管家只有逃跑的命了,这十多年在侯府中攒下的银钱,一时半会儿带不走。
不过,等避过了这阵风头,再回到建康城中取那些金银丹药也不迟。
“算命的说我这个月有血光之灾,果真如此!后悔当时没有记下那人的姓名和住址!”
手头还剩一万多两银子,逃命是够了,加上自己炼精化气五层的修为,只要那个李长青没有追来,自己便无性命之忧!
“哼!那李长青必定想不到,我藏在了一艘客船之上!”
“哦?是吗?”
一道身影悠悠从饶守鲁背后响起。
饶守鲁惊的呆坐在地上,半个魂儿都被吓没了!
转过头,他才看清楚,木制的船舱隔板上,正露出了一个人的头,正是李长青!
饶守鲁绝望了。
躲到这里都能被追来!
“别,大侠,有话好说!别杀我,别杀我!我就是管家,是个跑腿儿的,事情都是侯爷让我做的,冤有头债有主,您要是有事,该去找侯爷啊,怎么也算不到我这下人头上吧!”
李长青从木板上现出身来,坐在椅子上,看着瘫倒在地连连求饶的饶守鲁。
“葛有田是不是你杀的?葛三田一家是不是也是你杀的?”
饶守鲁心中一紧,脸色刷一下变白,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机械式的摇头。
李长青一手搭在饶守鲁肩膀上,一股灵力缓缓游入饶守鲁经脉之中。
将手拿开,那股灵力便留在了饶守鲁体内。
“好好回话,不然,你体内的那股灵力可是随时会爆炸的。你也不想自己最后碎成一块一块的吧。”
饶守鲁苍白的脸色上,极力地想要挤出几个笑容,却发现,自己这张曾经风光无限的脸,现在已经僵硬如死面疙瘩一般,就像结了一层厚厚的血痂。
“是、是我让人干的,大侠,我错了,我不知道葛家兄弟背后有您这尊神仙,您饶我一命,我给您当牛做马!”
“我问你,你让葛有田往城中送的那些女人是怎么回事?”
“这、这……”
“说!”
“大侠明鉴,这都是侯爷让我干的,城中的八座妓院、娼楼都是侯爷的产业,为了伺候好那些高官、贵族,他让我在外城找未出阁的女子……
外城的人命贱,只要出一些银钱,便有人卖女儿,即便有些人不愿意卖,威逼利诱一番,不卖也得卖了。
还有一些女子,则世界派人去抢来,凡此种种,便从外城寻找了女子,然后用药迷倒,悄悄送进内城的各处妓院、娼楼之中。
那些外城的人哪知道自己卖掉的女儿,是被送进了妓院、娼馆之中,都以为进内城配了良缘。”
“逼良为娼!”李长青心中怒火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