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天已经黑透了,两个人便决定一人睡觉另一个人守夜,前半夜埃布尔守夜,后半夜则是陈浩守,就这样两个人熬到了天亮。
天虽然亮了,但是如绸如纱一样的血雨还是在下着,一些坑洼的地方已经积了一些血水。两个人这时候都感觉喉咙发紧,但是无奈水管已经被腐朽的不能用了,气的埃布尔大骂这是伪劣产品。最后实在渴的不行的两个人纷纷跑出去,直接在水坑里捧些血水,埃布尔皱着眉头下去了一捧,轮到陈浩时,他只是用舌尖一碰就干呕起来,那分明就是纯正的血水,又腥又涩根本没法入口。在埃布尔的嘲笑下,陈浩捏着鼻子喝下去了一口血水,然后就发誓再也不喝这恶心的东西了。
又休息了会,陈浩和埃布尔两个人拿上了快要腐朽的坏掉的铁铲,分头去吧那些被破碎之神教会杀掉的特工们给埋葬起来。
“兄弟,我们会给你报仇的。”每埋上一具尸体,埃布尔都要对这鼓起的坟包说上这一句,然后再念上一句祈祷词。反观陈浩就简单的多,填完土也不多说什么,但是仍会把手放在坟包上稍稍的静默。
就这样,在下午基金会的支援部队赶到前,这两个人就把能找到的基金会特工的尸体给埋葬好了,每一个坟包都藏在灌木或者花丛中,坟包前还有一支做工简陋的十字架。
两个人刚收工没多久,第一批基金会的支援队伍就风驰电掣的赶到了087的收容地点。在埃布尔的指引下,他们驻扎在了087旁的一片草地上,那草地的一旁就是埃布尔和陈浩埋葬好的死去的基金会特工的坟墓。
“那两个在说什么呢?”
陈浩嘴里嚼着支援队伍带来的军粮,头朝那两名站在那里谈话的指挥一点。
“在谈什么时候投放核弹。”埃布尔张大嘴吃了一口热乎的军粮。陈浩嘴上的动作瞬间就停了,然后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埃布尔。
“不要看着我啊,如果说这次XK级危机真的无法压制,总部确实是会毫不犹豫地发射核弹的。就像你们汉语里的……”埃布尔有些忘词,他一面嚼着一面回忆,“弃车保帅,放弃掉这座城市,保护其余的大部分人类。”
“那平民怎么办?”
“刚才无人机发回来了城市内的情报,整个城市中大部分地区都被087-1占据了,目前没有发现活人。所以他们猜这座城市的活人很可能已经全部死了,或是被转化成087-1了,但是无论是哪个,都表示这座城市没救了。”埃布尔淡淡地说,就仿佛投下核弹抹平一座城市就是和吃饭喝水一样平常的事情。
“那万一还有人呢?他们躲在角落里等着别人去就他们,然后他妈的等来的是一枚核弹?”陈浩的音调提高了几分,处在周围的基金会成员纷纷向这里侧目。
“他们会考虑进行简单的搜索的,但是087-1太危险了,不肯能每个死角都查一遍。”
“我操!”
陈浩把手里快吃完了的军粮往地上一摔,眼中闪烁着惊愕无比的感情。
“怎么了?有故事的样子。”埃布尔问道。
“我小时候,有一次被别人欺负。对方五个人,我就一个,他们还拿棍子我空手。我被打得到处乱窜,最后躲到厕所的坑里才逃了。等他们走了天都黑了,我一身臭味的走了出来,没走多远就碰到我爸和我妈。我原本以为他们是来接我的,可谁知到他们见了我直接拿起来棍子就往我身上打,边打边说我又去哪玩了。但是他们都不看看我身上当时是什么情况,一身臭味又害怕的要命。结果在我以为他们是来找我接我回去的时候,他们就这样揍了我一顿然后把我锁在门外面一晚上。”陈浩低着头,声音中有点哽咽,“这种感情你能明白吗?你不想给他们活路就别给他们希望啊。你他妈现在在他们最需要你的的时候,最害怕的时候踹了他一脚这算个什么事?!”
“听起来好像很惨。你恨他们?”埃布尔把自己长满老茧的手放到陈浩的背上。
“不,我爱他们。但是我就是没法理解这么做的人。”陈浩捂着眼睛,让别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埃布尔叹了口气,他在陈浩的背上轻轻拍了拍,然后说:“你知道我的全名吗?我的全名叫埃布尔·罗斯福。”
“罗斯福……你是罗斯福家的人?”
“对,没错,无论是西奥多·罗斯福,还是富兰克林·D·罗斯福,都是我的家人。”
“那你怎么会在这?”陈浩有点糊涂了,凭借着罗斯福家的社会地位,埃布尔根本不用过着基金会这种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生活。
“说起来是一个很漫长的故事。你知道我小时候在干什么吗?学习礼仪,贵族礼仪,家里的老家伙想把我打造成一个绅士。除了礼仪还有钢琴、舞蹈、手工,哦,还有该死的经济理论和政治理论。那个时候我简直是恨不得能分身,每天都是刚学完一门课,下一门的家教老师就已经在书房等着我了,每一天都是这样。”
陈浩听了张大了嘴,他只知道富人家的孩子会学很多东西,但是这也太超出他的想象了。
“直到我十八岁的一天,我在我家的书房桌子上发现了一张信。信是基金会寄来的,基金会在信里表达了希望尊贵的罗斯福家族能选出一名代表协助基金会。当时这在我看来就是逃离家里没完没了课程的一个绝妙的机会,我就偷偷的写了一封回信,告诉基金会年轻的埃布尔·罗斯福愿意代表罗斯福家族协助基金会做事,信寄出去没几天我就收到了回复,说是基金会同意了,并给我寄来了一张身份卡,就是我身上带的这张。当时我拿着这张卡和信去给我父亲看,他当时很震惊,我很高傲的告诉他,年轻的埃布尔·罗斯福从此要有自己选择的权力了。但是他却说,你要知道我的儿子,这个本来就是给你的,没有别人能更比你适合这项工作了,我为你能主动站出来承担而感到骄傲。”
“后来的事情你大致上也能猜出来,无非就是一路晋升直到现在。你不明白我想说什么?孩子,我想说的和我父亲对我说的一样,我为你能主动站出来承担而感到骄傲。”埃布尔·罗斯福这个高大的汉子轻轻的拍着陈浩的背,就像是父亲在给自己的儿子捶背好让他能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