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沈珏说了,他可以开堂划祠,改姓刘的,这样,这笔嫁妆咱们就完全可以不用还了的。”
刘氏已经死了近十年了,她的嫁妆捏在她的手里,早已经挥霍得所剩无几,要她拿什么还回去?
“张若依,沈珏他也是我的儿子。你为人母能为儿子百般算计,难道就不能设身处地的为我想一想吗?
我也是一个为人父的人啊,我也不想亏待我的孩子。也不是只有你张若依生的孩子才是我的血脉。
我们俩个,亏欠了刘传舞多少你心里没点数吗?如今人都死了多少年了,你竟还恶毒的连她的子女你都不想放过吗?
你这样当真不觉得心虚?午夜梦回的时候,你竟是都不怕她自地府里爬出来找你算账吗?”
沈正阳恼怒的说完,也不去看张氏面如死灰的脸,他甩手出去,一眼都不想再看到这个同床共枕二十多年的妻子。
张氏怔怔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中的委屈渐渐染上了恼羞。
“啊…”
她发泄般的吼了一声,一桌子的杯具尽数被她扫落。
“沈正阳,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愿意多看我一眼,你还是偏向刘传舞,你会遭报应的,你和她的孩子都会!”
她捏紧手中的秀帕,几乎将指甲通通陷进了肉里。半辈子的痴爱,到头来终究成了怨怼。
哪里有人就真的能不计回报的痴爱另一个人一辈子,长期的付出得不到回应,早晚有一天便会尽数反噬而回!
曾经有多爱,最后便会有多恨。
沈正阳终究没有闹到和刘家对簿公堂的地步,也没有让沈珏和沈妙真的就从族谱上除了名。
这一次,张氏却也像是突然转性了一般,非但没有再继续找方琳薇的麻烦,还在第二日便把刘传舞的嫁妆送到了沈珏的院子。
大件的家具,还有许多贵重的首饰被她变卖了的,都按照了嫁妆单子上价值折成了现银还了回来。
还有这些年庄子和店铺租金的收成加起来,凑了个十万两的总数,尽数交到了方琳薇的手中。
方琳薇看着眼前的银票和地契房契,不免感叹起来打道:
“真是想不到啊,这么快就乖乖送回来了,我原本还想着,这事还有得闹呢,你沈家的大宅子里,也没那么可怕嘛。”
其实,所有大宅子里的明敌并不可怕,知道了谁是敌人,那么,那个敌人就很难再伤得到自己,毕竟无论是谁对着敌人都是有防备的。
最怕的,其实是身边不知敌友,又或是被身边信任的人背刺,那样才叫可怕又防不胜防。
沈珏听了她这卖乖的话,不由得气笑了。
他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道:
“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还想怎么闹啊?”
方琳薇捂着头撅嘴道:
“至少也得让我耍耍横啊,我耍横起来强得可怕。”
“你就作吧。”
沈珏笑着说,将她揽进怀中道:
“若是咱们手中没有沈扬的那点短处,别说是拿回我娘的嫁妆了,只怕是光是忤逆长辈这一条,张氏都能闹翻了天。
我现在只是盼着趁着如今他们投鼠忌器,能早日把妙妙的婚事给办了,让她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你这愿望也不贪心,咱们只需要耐心等待,马上就能实现了。”
方琳薇笑自他怀中挣扎出来,将桌子上的银票和房契都递到了沈珏手上。
“这些都给妙妙做嫁妆吧,留在你名下的话,这些东西终究是留不住的。”
毕竟侯府未曾分家,这些东西留在沈珏名下是很难留得住的,只有女子的嫁妆,才能是各房的私产。
否则他朝一日侯府分家,这些田产地契若是在沈珏名下,又会被充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