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一面……”
脑海里一直浮现这句话,说话的人仿佛是我,漂浮不定的声音让我感到身体一阵阵的酸疼,像是一个声嘶力竭的女人没了力气,她仿佛是想要把我带入到她的世界中一样,绝望而又清晰。
突然面前闪过一个黑色的影,我一时半会分不清是人还是动物的影。我努力地睁大眼睛越想要看清楚却离的越远,慢慢的空间里的失重感使我逐渐喘不过气来。
“你是谁?”说话的人是谁?是我自己吗?我突然感受到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猛地推了我一把,好痛……我突然睁开眼,眼前是黑漆漆的天花板,我揉了揉眼睛,手心却是湿的。
“你是谁!”到底是谁在说话?为什么我会在梦里哭,我摸索着身边的手机,努力伸开我的双臂。啊,好生疼,梦里被揍也是会感到痛吗?我的心跳直线加速跳动着,怎么又是这个梦。打开手机凌晨三点二十,我长叹了一口气,为什么总会做这个梦呢,我倒也不会去细想,早就司空见惯罢。
我看着不远处电脑旁的药盒苦笑,反正人生也快到尽头,一个梦而已。唯一遗憾的不过是从未体验过爱人的滋味而已。想到这我又忍不住想起这一周,自从确认自己绝症晚期以后一直做的那同一个梦境,实在难以解释。我自是不信鬼神论,但是反反复复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拉入我的感觉却如同现实般清晰……
“滴答滴答答……”我有点暴躁地拿起手机上面显示着(去拿药)。原来已经中午了,我看着桌上的蓝莓吐司自然拿起,两三口干完,简单洗漱下画个淡妆穿上最喜欢的T恤和平板鞋出门。
打开房门一阵浓厚的热气扑面而来,我下意识拿出背包里常备的防晒霜疯狂往暴露的皮肤表层上涂抹。虽然命不久矣但是面子还是要的,前段时间因为突然倒地晕厥被医生诊断出患有脑癌晚期,在我在这二十来岁的年纪不知为何听见这个消息却没感受到多大的痛苦,毕竟从小我便自力更生,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有亲人,不过也好,正是因为自己一个人所以没那么多牵挂。
“牵挂……”那只笨猫倒是……差点给它忘了。哈哈,想到这便止不住地笑,毕竟平时这小家伙倒是自在得很,和我如出一辙倒也不需要我怎么陪伴和照顾,平时按心情给它倒满猫粮,它饿了就吃,倒也是蛮省心的。
“到了,小姐。”一直低头开车的司机大哥突然冒出的一句话吓我一大跳,我看着他的后脑勺下布满的汗水,从后座扯出张纸巾给他。
“好,谢谢。”我避着阳光望向脑部专科医院这几个大字有点发愣,早知道就该提前谈个恋爱,也算是感受人生这一遭啦。
我快步走在还算是宽敞的人行道里,看着树叶葱绿着,如同我的年纪般。我熟练在手机软件上翻出我预约的病例单,上面显示着尽快签到,每次都是赶巧,不过大夫倒是个很年轻的男医生,带着黑框眼镜白白净净,总是扎着头发,和斯文败类差不多类型,不过我这样形容大夫可能是有点不对,但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话却给人稳重条理,不过或许是职业加持,我常这样想。
我快步手机签到来到他的诊室前,小心翼翼敲了敲门。
“进来吧,小崎。”他的声音带有一些嘶哑,给人一种很疲惫的感觉。
我一进门就瞧见见他满脸欣喜地打量着我。怎么,我今天是身上带刺了吗?我满脸疑惑看着他,他似乎是看出我的不解,再次开口道:“今天怎么想起来打扮一下自己?想通了?”我望着他身穿的大白褂发呆,窗外微弱的光线透过蓝色的窗帘照在他的衣领上,他倒是不知名像个医生的样子,倒是像个cosplay玩家。
“滚,什么想通,我就是要安静离开,谁要接受你那痛苦无比还久的方案。”我自然地躺在苏一对面的椅子上。当确认得脑癌的时候且晚期,我便自己下定决心陪伴着我的猫,把自己经营不久的咖啡店转让出去,安安静静的死去罢了。
“小崎,你不装了。之前不蛮装的,一直苏医生苏医生,我看你现在想弄死我的心都有。”苏一无奈的叹了口气,却又仿佛看出我的不安一直时不时看我。
这句话突然让我想起了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在我开的咖啡馆,因为中烘深烘哪个最好喝争执不休,现在想起来倒也是觉得好笑,两个固执的人各持己见还能吵起来。
“照常开药吧,苏一,谢谢你了。”我拿出之前的报告单递给他,这也是我第三次来开药了。
“你真不打算考虑一下?”我这一刻竟在他的眼神里看见心疼,不过医生见过那么多生老病死心存怜悯再正常不过。
“别说这些,对了你认识有心理学家或者……”我掰弄着我的手指看着蓝色的窗帘缓缓开口但这没礼貌的家伙很快打断我的话,“我啊,你不知道我副修心理学吗?”他看着屏幕敲着键盘时不时对我微笑,我白眼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