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雨总是来得豪迈又张扬,大颗雨滴欢快地跳跃,地表热气不断蒸腾,将视线中的世界染得灰蒙蒙一片。
包虹洁撑着伞走在清晨宁静的街道上。这是二月的第一天,寒假已经过半。
为了避免被淋湿,她将斜背在一侧的电子双肩包往伞下拿了拿,看着灰蒙蒙的天,她有些泄气地耷拉下了肩膀。
昨天晚上,贺琦晴打电话问她,准备什么时候回深圳,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什么时候走,好像已经不是她能决定的了。
自从那天范妤冰和罗薇芸吵过架之后,她们之间便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疏离感。
仔细想想,对比长时间让内心处于纠结状态,以及不甘心和不痛快等一切负面情绪,和范妤冰渐行渐远才是她觉得自己因为沉默不语而付出的最大代价。
虽然她不想干涉别人之间的矛盾,但仔细想想,袖手旁观又何尝不是一种对她们的忽视呢?
所以,包虹洁决定瞒着罗薇芸,找范妤冰问清楚。
况且现在假期余额已经不足了,和罗薇芸一起从培优班出来后,她找了个借口和她分道扬镳,而后独自跑来了范妤冰学美术的画室。
避免范妤冰不见自己,包虹洁没有提前打招呼,直接去了教学楼,在一楼的导航图查到了美术班所在的位置以后,径直走了过去。
走出电梯间,第三间教室,包虹洁看了看门上的电子屏,深呼一口气,就是这里了。教室里静悄悄的,她轻轻推开一道门缝,里面没有老师,环顾四周,所有同学都在全神贯注地握着铅笔临摹着放在讲台上的青花瓷瓶。
“怎么没有范妤冰?”包虹洁疑惑不已,她把门推开得更大一些,小声问坐在门旁的女生,“同学,范妤冰今天没来上课吗?”
像是不愿意被打扰,女生不悦地抬头看了包虹洁一眼,没好气地答道:“我们班根本没有叫范妤冰的。”
包虹洁愣了几秒钟,不自然地笑了:“不可能吧,你再仔细想想,或者,这里只有一个美术班吗?有没有别的……”
“没有没有,”女生不耐烦地冲她嚷道,“都是因为你,我都画错了。我从来没听过范妤冰这个名字,你快走吧!”
包虹洁退回走廊,站在窗边凝望着不断飘落的雨。整个世界氤氲在雨中,模糊不清,犹如她一片混乱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