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嘴上虽侃侃而谈,分析着局势,但却抑制不住的心尖颤抖,手心濡湿。
阔别数载,到了重逢之际,玲珑也不知道自己在直面那人时,能不能持着平常心演好公子凌。
玲珑同木思聊了许久,也未曾注意到有个小小身影躲在门扉处侧耳听着墙角,匿在暗处的眼睛懵懂的眨巴眨巴,费力的思虑着他们二人对话的内容。
……
“你说什么?”
邱瑾瑜一声怒喝,拨开身前一同议事的众将,剑眉倒竖大睁着眼质问前来报信的郭昂。
郭昂面色沉重,垂首复述了一遍。
“王爷,粮草遭劫,那群人潜伏在山林、灌木,土堆之中,身上挂着火药筒,暗处还匿有弓手,以火箭火油引之。”
“他们专挑路途狭窄处设伏,不计生死只为毁坏我军粮草而来,最终……只保下了两成。”
众将闻言,有人愤慨有人忧虑,方球儿先沉不住气骂道。
“这乾天军见正面不是爷爷们的对手,就屡行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那年见抵挡咱们不住,退走穗城时,竟还在河流上游投毒,咱们的军马拉稀拉死了多少,还有穗城那些百姓,也跟着遭了殃!”
“战场上也没见乾天军有这等舍生忘死的战意,糟践咱们粮草时又是蛰伏又是自焚的,果然是些专行下流龌龊之事的歹人!”
葛少奇忧思着摇头道:“兵不厌诈,两军交战,这粮草本就是比兵器马匹还要贵重紧要的东西,我们又是在异国为战,运送粮草的取道便是咱们三军命脉。”
“这姜焕心狠手辣,懂兵法,又懂操控人心。”
“王爷说过,他是如何诓骗霍文公这种有名无权的贵族为其招兵买马,他步步为营,用尽浑身解数与咱们周旋这么多年,仍不肯放弃昭阳的龙椅。”
“估计这群武艺高强的死士,也是他手中最后的底牌了,他这是打算釜底抽薪了。”
李霁恨恨以右拳打了自己左手手掌一拳,咬牙切齿附和道。
“这抽的分明就是咱们的软肋!粮草不足,大伙喝了十几日米汤了,一个个的瘦的脸都凹了,吃不饱饭,怎么打仗!”
方球儿拍了拍自己的肚皮。
“老子的肚皮以前硬的跟石头似的,都是实打实的精肉,我媳妇还总是嫌我压着她硌着她,这下好了,这就剩一层皮了。”
“我看我也别叫什么方球儿了,往后都叫我方棍儿吧。”
葛少奇同邱瑾瑜说道:“王爷,乾天军能精准洞悉粮草运输的线路,想是京中出了叛徒,我们如今也不能指望着下一批物资运到了。”
邱瑾瑜眯着眼睛,没心思听大伙的咒骂抱怨,想了想又同郭昂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