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外是空旷平坦的砂石地,邓佩妘说垆关的战马是经几代人代代驯化磨砺出的特殊马种,否则便是汗血宝马到了这地界,也跑不出几里地便会累瘫。
十里开外,邓少嵩率着的垆关众兵士,正在临时搭建的营地中商议着攻打匪窝的战术。
“少将军,匪窝大门有重兵看守,还设有多处哨塔,以咱们这些人手,若强行攻之,怕是……”
被几个副将围在中间的,是个昂藏七尺的男子,只是男子闻言自羊皮地图上一抬头,便不难瞧出其俊朗的眉眼之间有稚嫩未退。
邓少嵩双目犹如初次飞上天空的雏鹰,清澈无畏。
“西州百姓或死或逃,垆关已无新兵后继,我们若再不放手一搏,迟早要被困死在关中。”
“垆关若被破,马匪定会入西州屠男霸女,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背水一战!”
“倘若运气好,能诛杀那孤狼,群匪无首,即便我等儿郎明日皆战死在匪窝,也能重创他们一遭,为垆关与西州赢得个休养生息的两年光景。”
众将闻言,面露决绝之色,纷纷抱拳说道。
“末将愿随少将军死战到底,誓杀孤狼!”
众人正沉浸在舍生忘死的慷慨大义之中时,忽闻一道清厉的鸣叫划破了寂静的夜。
邓少嵩眼中一亮,咧了嘴角拨开众人出了简陋的帐篷,仰头看向繁星遍布的夜空,眼底也闪耀起灿然的星光,倒是显现了几分蓬勃的少年模样。
“阿俏!”
邓少嵩吹了个口哨,那隼儿在空中盘旋了两圈俯冲而下,最终稳稳落在少年端起的手臂上。
邓少嵩摸着阿俏毛茸茸的头顶,又惊又喜。
“你怎么来了?谁给你解的锁链?”
阿俏舒服的眯着眼睛,倒腾着小碎步迎着邓少嵩的手往他身边挪,疼得邓少嵩笑着抱怨。
“疼呢,你那爪子又尖又利,别把我胳膊当栖杆踩行不?”
正当一人一鸟享着重逢之喜时,有人来报。
“少将军,有两个人骑着马往咱们这边来了,可要拿下?”
邓少嵩挑着眉毛问:“就两个人?看仔细了?”
“放哨的看仔细了,确实就两个。”
邓少嵩看了看阿俏,撇了撇嘴。
“你把人带来的?可是娘派来的人,想劝我收兵回去?”
前一刻还如同成了精般通人性的阿俏,歪着脑袋眨着圆圆的眼睛装傻。
邓少嵩宠溺的笑了:“我才走了三天,你就叛变了,没良心的,今夜就把你拔毛烤了。”
“把那两个人赶回去,让他们告诉我娘,若阿俏日后是独自回去的,便着手带人收拾收拾,撤离西州吧。”
“邓少嵩!你娘的话你不肯听,那姑姑的话呢?”
邓少嵩一愣,望向踏着月色而来的两道身影,负责夜里巡守的都尉跑在最前,一手稳着刀柄一手抹着喜极而泣的泪水。
“少将军,真是舞阳将军,舞阳将军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