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依着玲珑所献之策,待到河水退下去之后,便开展了紧锣密鼓的填河造岛一事。
邱瑾瑜命人造了百余个大竹笼,塞满石块,用船载了沉于河底。
只是这水利工事并非是一朝一夕就能建造完善的,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只肖建成,往后定安便不会再受洪涝之灾。
此前雨势太大,信鸽飞不起来,朝廷后来得知定安发了水灾,拨了不少赈灾物资。
后又听闻王妃发现了治水的良策,又遣了临近的诸城增派人手、砂石,以助定安早日完成改造河道一事。
夫妻二人也因着此次共同抗洪得了些心得要领,向夏泓澈建议全国增设官职“河堤使”,可由各州府官员兼任,在汛期监管江河水位,落实责任,以督促各地官员时时关注有无汛情前兆。
大劫过后,定安百姓自发的欢庆了几日,也吊唁了在此次洪灾中殉身的官兵和普通人。
邱瑾瑜下令在泪悬河畔立了块石碑,奉这些人为抗洪英雄,也好叫后人时时警醒,居安思危,铭记此次抗洪的经历。
经此一事,夫妻二人间的感情倒是更加深厚了,第一茬嫩叶长出来,玲珑便迫不及待的叫邱瑾瑜吹了首叶笛曲与她听。
邱瑾瑜也乐意吹,他原是也不会什么逗女子开怀的本领,除却耍刀弄枪外,也只会这么一个叶子笛。
不过他娶的妻恰好最是欢喜这两样本事,每每拿出来卖弄一番,都能叫佳人投怀送抱。
早春时节,邱瑾瑜上树摘了叶子,便随意的往树干上一坐,玲珑坐在树下邱瑾瑜新给她做的秋千上荡来荡去吹着风,享受着雨过天晴后的春意烂漫。
一曲毕,玲珑歪着脑袋看他。
“王爷吹的曲子却是越来越腻人了,我还当你吹的是去年那种肃穆磅礴的曲子。”
邱瑾瑜把衔于唇间的树叶拿下,笑道。
“你这丫头当真是怪,这首可是我特为你新学的,是当今城中最火热的曲子,每日酒肆里的伶倌儿都要弹上几遍,怎得你却偏喜欢听我打仗时学的那些个凄凉凉的曲儿?”
“你不是一直嚷着想学?我还是把你教会得了,往后想听什么,自个儿吹给自个儿听。”
邱瑾瑜自树上一跃而下,从秋千上把玲珑一把捞起,又跳回了树干上。
邱瑾瑜本是想吓吓她,叫她惊慌之下紧紧搂上自己,可见玲珑一脸泰然,似是坐得不舒服,还扭了两扭屁股,邱瑾瑜无奈笑着摇了摇头。
天不怕地不怕的丫头……
一手圈过她肩头,一手把叶子递到她唇边,一步一步的教。
这会儿无事一身轻,玲珑学得也快,大致摸索清了怎么才能发出不同的音调,夫妻两个玩得正开怀时,鹊儿蹦跳着来了,唤他们用膳。
这几日为犒劳大家伙,二娘变着花样的做各色美食,说要把大家前段时间掉的肉给补回来。
只是玲珑这几日却没什么胃口,总觉着犯困,她当是前几日在河堤忙于救灾,吃不好睡不好累着了,也没放在心上,没吃几口就嚷着困了,回去歇下了。
邱瑾瑜原想着吃几口就去陪她,又突然收到凤阳那边送来的信报,只得叫乘风把厚厚一摞子信笺放在了书房。
路过寝房时,邱瑾瑜问了守在门口的鹊儿,听她说王妃已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