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我不去买衣服了,我……。”
不等袁娘说完,步暝抬手打住。
“可以了,可以了,两个人跟我足够。”
陆不同远远的看到这一幕,抱着双臂笑。
“这小子还算聪明,他知道三个女人一台戏,他吃不消。”
丁晚来看向陆不同,笑了笑。
“两个女人,他也吃不消。”
商量好后,步暝第二天就带着刘锦雁她们两个跟老妇从长安出发,前往菊岭县,四个人,一辆马车。
坐在马车上,刘锦雁跟新妇蛛没怎么消停,刘锦雁至今还记得新妇蛛曾把江夙夙害得没有人样儿,尽管她自己也跟江夙夙打过,但经历一些事后,在刘锦雁心中,是护江夙夙的。
新妇蛛一看刘锦雁那虎视眈眈的眼神,便知道刘锦雁心里记着仇,是以她这一路也很配合,刘锦雁要斗嘴,她就跟刘锦雁斗。
步暝被两个女人吵得头疼,总望向马车外,去想他的流萤是如何的好,如何的温柔。
马车里,倒剩老妇一个外人,不顾自己的悲伤,总给两个莫名吵架的女人说和。
刘锦雁跟新妇蛛便这样被老妇劝了一路,来到菊岭县,下得马车,瞧见满县的菊花,刘锦雁只觉得菊岭县的空气仿佛都是菊花味儿。
在老妇的带领下,他们一行人先是去到了老妇家。
两间草屋,一围稀疏的竹篱,竹篱内种着几株菊花,不像别人的菊花开得肥而大朵,老妇家的菊花开得小,且瘦。
老妇一边说着家里寒酸,望步暝他们不要嫌弃,一边摸索着打开门,去给风尘仆仆的三人倒水喝。
老妇的左右邻居见老妇家外停了辆马车,纷纷好奇的走过来看热闹。
见有几人在院外探出头,步暝想了想后,向那几人走去,跟他们打听。
穷乡僻壤的人没什么娱乐,除了劳作,好像就只有去讲东家长西家短,这样日子方有趣,因而,老妇的邻居们对老妇家的事了如指掌。
从他们口中,步暝知道老妇的眼睛之所以不好,是因为年轻的时候,遇过一场大雪,那时候她看雪看得久了,伤了眼睛,自那以后,老妇基本就是半瞎,一双眼睛只大约能看到些东西,看什么都是一团模糊,连人也认不出,辨别什么人只能靠听。
邻居们还告诉步暝,老妇是个可怜人,几十年前嫁了个不中用的丈夫,每日不管正经事,只爱好个喝酒,老妇的丈夫酒瘾很大,每每喝醉,便对自己的妻子非打即骂,所以,老妇年轻时的日子不怎么好过,直到有了儿子,老妇的生活才好一些,或许是因为她给丈夫家生了个儿子,丈夫对她的打骂少了许多。
丈夫的好转让老妇对生活抱有希望,她便把所有心思都花在了儿子的身上,指望着把儿子好好养大,老了能享享清福。
可惜,天不同情可怜人,就在老妇的丈夫变好的第七年,他便死了,是掉进河里淹死的,知道的人都说,那天,老妇的丈夫在外面饮多了酒,过桥时没站稳,自己摇摇晃晃的掉进了河中,因是喝得太醉,也不知道挣扎,等路过的人跳进河里去救他,把他从水里捞出来时,他已经断气了。
邻居们说起往事,直摇头。
“她那儿子是七岁没了爹,可以说她是寡妇带大儿子,不容易,已经很可怜了,偏生可怜的还在后头。”
步暝忙问几个邻居。
“后面还发生了什么?”
几个邻居相互看了一眼,望着步暝回答。
“她那儿子不争气,别人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他可不这么想,全然不顾他娘省吃俭用送他去念书,小小年纪偏不学好,十三四岁就学了他那死去的爹,好酒沾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