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后,谷长明才微微叹息,“你是想问,为何此次选择了你吧?”
“是,主司,属下知道自己不但功法低微,做事也常有纰漏。甚至属下的命也是主司救的,只要主司发话,属下马上就可以献出这条性命。
属下这些年也自认为兢兢业业,全力把主司和监观院交代的事情做好。但是,前不久的公文绢书,属下实在想不明白,为何监观院会如此试探属下,是属下做错了什么吗?
属下不敢奢求什么,只是希望就算死也死个明明白白。还望主司垂怜,告知属下究竟为何。”
说罢,刘宝知再次重重叩首。
“好了,起来吧。”谷长明淡淡说道。
刘宝知似乎想要继续跪下去,但是最终缓缓站起。
“监观院虽然修士众多,但是能用且可用的并没有多少。别的不说,就你那两个师兄弟,张仓稳重有余机变不足,至于你那个李远剑师弟,那就是一个莽夫。
而此次张信擅杀同门,特别是杨齐和苏艳儿二人。我监观院受到他院一些高层的压力,加之我们并无确切证据,最后只能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让张信这个家伙逃过惩罚。
但是我院高层如何能心中憋下这口恶气。对于这样的败类,就必须以雷霆手段让他神魂俱灭。不过最后杨齐的遗言绢书出现,事情有了转机,这才让张信受到一定惩罚,但是这样远远不够。
最近一段时间,张信特别针对王齐,而王齐这个小子也并不简单。梁副院很看重他,我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但是必然和王供奉脱不了干系。
但是单单依靠王齐自己,是绝对不能把张信怎样的,至少短时间内不能怎样。所以就要从我们这里选择一个修士作为联系王齐的联络人,利用王齐,打击张信。拿走张信的宝物,让他不能再继续修行,他必然会选择要么狗急跳墙,要么联系和他以前有关系的修士。
不管是那种,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一定会找到张信的一些把柄,再次对他重重处罚。王齐此子,年纪虽小,但是做事及其谨慎,所以我们必须选择一个十分合适的人,而且有十足的理由接触他。这里面你最合适,所以才设计给你机会,让你偷窥那个公文绢书。
但是,这也是你自己处事不慎,起了私心。你觉得自己委屈,若是你心智坚定,你没有偷窥公文,你会是现在的样子吗?
不过还好,你及时向我承认,说明你还有救,心里监观院规矩尚存,不然的话,哼!”
刘宝知马上在此跪下叩首说道:“属下知错,属下一定好好完成主司安排,全力配合王齐,完成任务。请主司恕属下冒犯之罪。”
“好了,起来吧,你也是筑基修士了,不要动不动就跪下。”
“谢主司。”
谷长明缓缓站起,走到刘宝知的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看着屋外的院子,缓缓说道:
“你是不是感觉被针对,心中憋闷,感觉门派不公,这么试探你。”
“属下不敢,院首大人们这么做必然有这么做的理由。”
“不用说假话,你以为只有你被这样。我们又何尝不是被门主副门主各种考验试探,而门主和副门主又何尝不是被上宗以各种法子考验。
生而为人,想要往上面走,那就免不了被上面的大人物各种考验,只有经受得住考验,才能获得更好的资源、机会。有多少修士想要一个被考验的机会都不可得。
所以,你不要觉得不公,也不要觉得心中委屈。只要你能把这件事情做好了,得到的东西远比你想象中的要多。当然,不该看的一定不要看,不该问的以后也不要再问。”
谷长明转回头,冷冷的看着刘宝知。
刘宝知一个哆嗦,马上躬身施礼说道:“属下知罪,属下以后一定好好做事,绝对不会再多看一眼,多问半句。”
“恩,这是我看在你最近做事勤勉,和王齐关系处的还不错,才提点你几句,以后莫要如此鲁莽了。”
“多谢主司提点,多谢主司栽培。”
“好好和王齐打好关系,早日找到张信的珍藏。其他的东西也就罢了,五色玲珑宝塔一定要拿回来。”
“是,主司,属下一定全力完成,誓死找回宝塔。”
“好了,好好做事。还有其他的事吗?”
“主司,这几日王齐就要外出,属下是否要跟着出去。”
“不用,他既然能发现李留的跟踪,你虽然是符脉修士,也未必能比李留强多少。与其被王齐发现,惹的他产生恶感,还不如留在门派好好监视张信。”
“是。可是张信会不会偷偷跟着王齐出去?”
“哼哼,张信不是傻子,他绝对不会跟着出去。”
“为何……,属下失言,不该多问,请主司恕罪。”
“告你也无妨,你应该能猜测出来的。王齐是王供奉唯一的孙儿,王供奉自然是宝贝的紧,这王齐小小年纪,又是第一次外出,王供奉如何能不暗中跟随。若是张信敢跟出去,那离开门派用不了百里,他就会神魂俱灭。”
“原来如此,主司算测无疑,属下拍马不及。”
“呵呵,少拍马屁,好好做事,上面的真人老祖,都会看在眼里的。”
“是。属下告退。”
“恩,对了,一会给王齐传个讯,告诉他,刚才张信知道他在这里是李留泄露的消息。我们留着李留还有用,暂时不会动他。”
“是。”
张信快速走在回洞府的路上,他的心情简直糟糕透顶。
今日过来见王齐,本来想着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凭借自己多年经验,还不是手到擒来。
但是没想到目标没有达成不说,还被这个牙尖嘴利的小子一通奚落,最后还被这个小子发现自己服用了丹药,又被监观院拦住查了半晌。
便宜只有一点,就是更加确定了王齐得到了宝树树枝,不然为何他能看出自己服用了丹药。
但是损失却是极大,不但没能从王齐身上获得半点好处,反而让自己进一步暴露。
心情阴沉之下,张信也无心对周围的人和事多几分关注,就这样默默的走着。
“呦,这不是我们的张师兄,张副司嘛,怎么今天只有一个人,你的跟班呢?”
不远处传来一个揶揄的声音。
张信抬头看去,心情更是糟糕至极。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回去路上还能碰到这个一个以前的仇人。
远处的这个修士名字叫任树海,是一个筑基后期修士,是监观院外查司下面一个小队的队正。
二人虽然并不是同属一司,但是当年张信锋芒毕露,对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这个任树海只是一个筑基后期修士,自然更是。
但是这个任树海也是功法不俗,在一次外出任务中,二人遇上,自然是针尖对麦芒,相互之间发生了一些龃龉。
后来回到门派后,张信自然咽不下这口气,找了个机会狠狠收拾了任树海一次,虽然没让他伤筋动骨,但是让他被贤道门下门派法令责罚,狠狠在门派上下露了一次脸。
双方就此结下了梁子。
这个任树海知道张信惹不起,于是也就一心一意的在外任务,很少回来。
而张信对这样的修士见得太多,而且他不久就要冲击金丹,一旦冲击成功,这种筑基修士在他眼中虽然不是蝼蚁,但也强不到哪里去,自然更不放在心上。
但是,没想到今天在这里碰上。
张信站在原地,看着任树海带着身后的几个修士快速走到自己身边,于是拱手施礼说道:“晚辈张信,见过任队正。”
“哈哈哈,你们看到没,以前那个不可一世的张副司,张信师兄,竟然变成我们的师侄儿,这么恭敬,这么好听,诸位师弟,你们想不想听听?”
“想,”
“当然想,”
“张信师侄的恭敬,我们平日哪里能见到,当然求之不得。”
任树海身后的几个修士跟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