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吧。哎,林雨荷,你有没有遇到过可怕的事,或者害怕什么东西?”李浩哲换了话题。
“好像没有,不过——我比较怕虫子,你怕吗?”
“我先给你讲件事吧。”李浩哲卖了个关子后,继续说:“有一回我打球,玩儿得口干舌燥,回家看到盘子里有洗净的梨,我拿起来就咬了一大口,你猜怎么着?”
林雨荷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我看到了一只大肥虫。”
“你胆子也这么小,也怕虫子?”
“怕,很害怕,因为我只看到了半个虫子。”
“格格”林雨荷双手捂着嘴巴笑出声来,“你可真够倒霉的。”
“是啊,我和那个虫子都很不幸。”
林雨荷情不自禁又乐了。
正说笑着,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不远处喊了起来:“哎,我说那两个同学啊,冰场该打扫了。”冰场上只剩下了他们俩,负责冰场的大爷已将洒水车推了出来,手拿着大竹扫帚,站在收费亭外。
“换好鞋,把记号牌夹冰鞋上。”
“好的,大爷。”林雨荷喊道。
门口边的两双鞋并排放在一起,一双大,一双小,林雨荷脸微微一热,一抬眼便撞进了一泓幽潭,她慌乱地别开眼,双手拉紧了脸颊边的帽子,像做了亏心事一样低埋着头换好了鞋,灰溜溜地跟着李浩哲走出了冰场,生怕大爷记住她的模样,指不定哪天手指着她的脊梁骨说她贪玩。
“哎,真是年轻人哪!”背后传来不知是责备还是羡慕的话。
林雨荷偷偷掀开左手的袖口,迅速看了一眼手表,十点多钟了,今天她完全颠覆了淑女形象。
冬夜的校园,格外的寂静,两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慢慢往寝室方向走。
“谢谢你教会了我倒滑。”林雨荷的心在“嘭嘭”乱跳。
“谢什么,同学嘛,而且还是老乡。”
老乡,天,他又来了。
“噢,对了,”林雨荷突然想起一件十分重要的事,“呃……那个,你给我的那四张早煅牌,我,我一直留着。”她变得结结巴巴起来,不敢看那头一眼。
“我一直想跟你说谢谢……早锻牌,那个……我每月都够数,明天我齐高数作业时还你,你注意收一下……”林雨荷越说声越小,她感到气氛不太对头,刚抬眼欲偷窥李浩哲的反应,便对上了一双冷冽的眼神。
“林雨荷,你当真要这样做?”李浩哲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当着全班同学的面?”
“不,不是,我偷偷地给你,你悄悄地收起来……”
“偷偷的,悄悄的?你开什么玩笑?亏你这个老乡能说得出口!”李浩哲似乎有些动怒了。
林雨荷没想到李浩哲对此事反应会如此强烈,可也是,她其实是在伤他的自尊心。“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不想白得你辛苦得来的东西。而且……我,不想让你误会……那个……我是贪便宜的人。”
“我知道了。既然我打算送给你,就从来没想过把它要回来,”李浩哲顿了顿,刚才还语气温和转而语势变得凌厉起来,“林雨荷,我想知道你把我看成了什么人?”
林雨荷被问得生生愣住了,她思想单纯,目的也很简单,可现在李浩哲明显不高兴,还曲解了她的意思。“李浩哲,那你认为我是什么人?”本来她很高兴的,现在她心情变得不大好。
“……”李浩哲一怔,他语气重了,他没说什么就要把人惹哭了,“呃——林雨荷,我没别的意思,真的很想知道你是怎样看待我的……”
林雨荷歪歪嘴,心里不大高兴,就你李大公子有自尊心,她也有的,于是敷衍道:“挺好的。”
“挺好的?就这一句话,没了?”
林雨荷瘪瘪嘴:“挺好的还不够么,你还想要听什么?”
“具体点的,比如心地良善,乐于助人什么的……”说着说着,李浩哲嗤笑道,“有点厚颜无耻了啊。”
“你的脸皮跑到爪洼国去了。”
“爪洼国?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只好去爪洼国再把脸皮寻回来。”
“怕是找不回来了。”林雨荷禁不住轻笑。
“好了,吓死我了,要是把你这个老乡惹哭,刘俊楠知道了还不得跟我拼命。”
一向自尊心极强的人也会低头示弱,林雨荷轻轻一笑,道:“哪有这么严重?只是,我欠你的。”
“反正你也不止欠我一回两回了,就先欠着吧。”
好吧,说你胖你就喘上了,顺竿爬得还挺快,林雨荷暗气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