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信善一步一步挪到手术室前，手术室三个字早就灭了。她光着脚走到手术室旁边的服务台，有一个小护士在值班，其他的都已经下班了。

“你好护士，刚刚这边手术室里大概七点钟过来的那个男生，他去哪儿了？”

“刚刚做完手术出来了。”小护士抬头，看见徐信善光着的肿了起来的脚，脚指头冻得通红，于心不忍，从身下的柜子里拿出了一双一次性拖鞋。

“那他去哪个病房了，你可以告诉我吗？”徐信善又问。

小护士走到徐信善面前把拖鞋放到她面前，“先穿上鞋吧，地上凉。他去四楼的病房了，房间号是402，你穿上鞋过去吧。往前走右手边有电梯，你会方便一些。”小护士笑着说。

徐信善道了谢，穿上一次性拖鞋就一瘸一拐地往电梯移动。徐信善等了五分钟的电梯，电梯都还没有上来，她看着旁边的楼梯，心想不就是四层楼梯，咬咬牙慢慢走了上去。

一个清洁工拿着撮布上楼，看徐信善的脚受了伤上楼的样子实在难受的很，就走过去问道：“姑娘，需要帮忙吗？我看你的脚不太方便。”

徐信善看着清洁工明亮的眼睛，一时没有说话，清洁工以为是她嫌弃自己脏，立马拍了拍身子，“清洁工嘛，总会脏一点儿，要是姑娘你怕脏，就当我没说吧。”

清洁工转过身去，徐信善看着她落寞的背影鼻子酸了起来，“阿姨，我没觉得您脏。麻烦您了，扶我一下好吗？我去四楼。”

清洁工听见了，笑着回过身来，“好，我扶你。”

清洁工架住徐信善的胳膊，拍了拍她的手，“哎，我女儿也和你差不多大，前几天崴了脚，自己一个人在外地，没人照顾，上楼洗澡都不方便。我看见你，就想起她了。这样帮帮你，就像帮她一样，我心里也舒坦一点儿。”

徐信善看着清洁工的头发白了一片，眼泪不自觉地充满了眼眶。如果她的妈妈还在，她估计会给她买最时尚的衣服，染最漂亮的头发。可是……

一眨眼，清洁工就把她扶到了四楼，“姑娘，到了，你去哪个房间？要不我扶你过去？”

“不用了阿姨，谢谢你，我自己走过去就好了。”徐信善笑着看着清洁工，清洁工也笑的格外和蔼。徐信善没忍住，给了清洁工一个拥抱。

“谢谢你，阿姨。”徐信善的眼泪落了下来，清洁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好拍拍她的背。

“乖哦，没事了，没事了。”

徐信善擦了擦眼泪，放开了清洁工，“阿姨你去忙吧，我走了。”

清洁工看着失魂落魄的徐信善，心不在焉地下了楼。

徐信善走到402门口，敲了敲门，没有人回应，她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宋正硕头上裹着纱布躺在床上，山本千叶子趴在沙发上睡着了。徐信善悄悄地走过去，坐在宋正硕旁边，轻轻摸了摸他的纱布。

“喂，你死没死？没死吧，死了，我罪过就大了。”徐信善低下头，一滴眼泪落在了宋正硕的手背上，他的手指动了动。

“喂……我还没死呢……别给我哭丧。”宋正硕慢慢睁开眼，双眼布满血丝看着徐信善。

“你醒了？没事吧。”

“没事……脑袋缝了三针，剃了个阴阳头。”宋正硕笑着歪歪头，徐信善看见他后脑勺上的头发都没了。